後者一臉崩潰,像是被壓垮。
莫文昭心裡也沉甸甸的,他左右看看,實在分不清,這兩個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玩家。
季寒川說:“把遲先生的外套給我。”
莫文昭猶豫一下,照做。
季寒川面前的遲向東疑惑:“為什麽是外套?”
季寒川:“你穿不穿?”
遲向東:“呃,穿。”
等他穿上,另一個遲向東肉眼可見地沉默,臉色煞白,無可奈何地歎口氣,說:“我想了很多次,自己到底是怎麽死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頓,他靈機一動,“等等,NPC不知道‘深淵遊戲’——”
季寒川面前的遲向東:“你竟然知道?”
季寒川與邵佑對視一眼。
兩邊又陷入無窮無盡的爭論,但莫文昭摸出一點關竅:和其他NPC不同,淋浴室裡的冒牌鬼知道“遊戲”!這是個大消息,但好像不算出人意料。畢竟韓川和邵佑是在“遊戲”開始之前就認識對方,所以他們剛剛對的信息,也是從前的事。
季寒川說:“你們要不要打一架?”
兩個遲向東:“……”
穿著外套的那個轉頭,看季寒川。
季寒川攤了下手,往後推一點,給他們留下表達自我的空間。
穿外套的遲向東臉色很臭,至於另一個,這會兒,說不上是認命,還是被沉甸甸的絕望壓到麻木。
季寒川說:“我忽然又有點猶豫了,所以,你們繼續打吧,按照遲先生剛剛說的,誰贏了,衣服就是誰的,機會掌握在你自己手裡。”
赤身裸體的遲向東驀然抬頭。
他看起來萬般驚喜。原本以為已經到了絕路,現在看來,又柳暗花明。
雖然照舊不知道結果如何,可能拿回一點主動權,已經是萬幸。
這個遲向東摩拳擦掌。
穿外套的那個則陰沉著面孔,說:“沒想到原來你們還是不相信我。算了,不怪你們。”
說著,他唇角勾起,冷笑了下,朝另一個自己衝去!
形勢卻與方才的兩邊鑼鼓相當截然不同!
穿外套的遲向東毋庸置疑佔據上風,幾次交鋒,就將另一個遲向東打到沒有還手之力。
他跨坐在對方身上,低著頭,用只有他們兩人能看到的獰笑面對對方,做口型:你要死了。
真正的遲向東掙扎,想要從這冒牌鬼手中掙脫。看對方不知從哪裡來了力氣,竟然將自己完完全全壓製住。冒牌鬼一手壓住他雙手,另一隻手扣在他脖頸上。遲向東雙腿徒勞的蹬著,手指扣住冒牌鬼的手,臉頰發脹,眼睛翻白。
他快死了。
死在另外三個玩家眼皮子底下。
屈辱,無從逃脫。
“呼——!”
“唔!你做什麽?!”
發生了什麽?!
遲向東昏昏沉沉,睜開眼睛。
莫文昭把他的衣服褲子塞給他,問:“你能自己穿嗎?”
遲向東愣住。
又有什麽變故?
莫文昭撓了撓頭,說:“韓川……有他的主意。兄弟,受苦了。”
他其實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孰真孰假。
現在面對這個要被人掐死的遲向東,莫文昭心裡也在犯嘀咕,想:這回就是真的了嗎?韓川到底在搞什麽啊?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遲向東也不想多問。
他抓緊時間,把自己衣服褲子穿上,只剩一件外套,被冒牌鬼套在身上。
隨著遲向東的動作,冒牌鬼極不甘心,問:“韓川!你到底在搞什麽?你要殺我?!”
季寒川看他。
冒牌鬼激動的時候,臉上骨骼的錯位更加明顯了。
可惜的是,沒有專業的解剖學知識,似乎看不出這點。
注定沒法大面積分享。
季寒川遺憾地歎口氣,把外套從冒牌鬼身上扒下來,丟給遲向東。
果然,他前面的猜想沒錯。
遲向東不明所以,但也趕忙穿上衣服。
至此,四個人都達成任務目標。
遲向東和莫文昭各揣了一肚子問題,想問季寒川。
季寒川:“先出去吧。”
兩人深呼吸,點頭。
在手腕校徽上提交了任務後,四人出現在淋浴室外。
坐在外面等待的雲鴻才、關雯雯等人原本已經有點疲憊。那幾人最初進去時,他們神經緊繃,看著門口。可接下來,時間推移,加上這會兒是晚間,他們不免開始困倦。
井碌打了個呵欠,冷不丁看到前面多出來四個人。
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雲鴻才、關雯雯他們也看到出來的四人。他們趕忙從地上坐起來,上前問:“怎麽樣?有受傷嗎?裡面危險嗎?”
與從校醫院出來的時候相比,莫文昭的狀態好了很多。橫看豎看,都精精神神。倒是其他幾個人,邵佑的臉色有點蒼白,韓川嘴角有淤血。遲向東是情況最慘的那個,不知道發生什麽,人都快成豬頭了。
因玩家們的動靜,不少NPC這會兒也推門看。
莫文昭歎口氣,看一眼季寒川。
季寒川正在和邵佑說:“不疼,真不疼。”
邵佑:“得上藥。”
季寒川:“好的,上藥。”十分配合。
邵佑皺眉,“你受傷了。”可在裡面的時候,他竟然都沒有發覺。就連寒川親自己的時候,也只是略覺得有點血味。那會兒,他還以為是寒川牙齒刮破了腮側,沒想到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