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季寒川身體往旁邊一晃!
蛇頭直直撞上籠子,隨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劈啪”電聲。
蟒蛇被電得渾身發麻,碰到籠子的地方幾乎焦灼。粗壯有力的身體在前一刻還勢若摧枯,此刻卻倒在地上,身體顫動。
“這……”
“……”
“他怎麽知道籠子通電的?”
“我不知道。”季寒川說。
“……”
“等等,你怎麽知道我說了什麽?!!!”
“啊,籠子怎麽會通電呢。”季寒川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事實上,彈幕太多太多,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看寧寧抱著的電腦屏幕。
當下,季寒川也只是在說出一句“不該說”的話之後,稍微“解釋”。
他語氣平平,表達驚訝:“我原本只是想耽擱一下它的動作,好用這個,”掂一掂手上的斧頭,“把它解剖一下。”
“……我應該相信他嗎?”
彈幕裡的觀眾陷入自我懷疑。
“不過這麽大一條,”季寒川沒再理會直播間裡的動靜,他往前走了兩步,喃喃說:“光是這麽放在這裡,太浪費了。”
觀眾太多太多,在極致的娛樂至死中,人們拋卻上一個熱點的速度越來越快。
不到一分鍾時間,已經有人切入下一個話題,不再去追究季寒川的話與剛剛彈幕的關系。
不論三號到底什麽來頭,節目組總會對付他的。
有觀眾躍躍欲試,建議:“對,你應該把它的肉切下來,這樣一來未來三天都有食物補給!你可以領先其他選手很大一步!”
“他們要餓死的時候,你卻在吃東西。你可以盡情嘲笑那群廢物了哈哈哈哈,太好了,我要去給你投票!”
但到底有人耿耿於懷。
“@機器人,你就承認吧,你真的能看到我們在說什麽!”
“承認吧承認吧承認吧。”
“鬼才信你要用那破斧頭啊,你知道節目組改造的這些東西皮膚有多硬嗎?你一斧頭上去,碎的是你的手,不是那條蛇!!!”
季寒川:“不知道。”
彈幕:“……”
季寒川:“……這個東西味道怎麽樣。”
彈幕:“……”
“好的,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
“呃,他剛剛只是在大喘氣吧?”
“對啊,畢竟那麽多條彈幕,沒道理……”
“我現在覺得他真的是‘機器人’了,所以可以直接鏈接內網。”
“對,他的眼睛沒準就是一塊顯示器。@導演,把鏡頭拉近點拉近點!!!”
導演沒有拉近鏡頭。
而是直接把鏡頭切到了斯黛拉那邊。
鮑曼已經離斯黛拉很近了,兩人之間只有十米距離。
斯黛拉尚且不知道危險來臨。
眼見主頻道畫面轉走,Woolf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
短短時間內,他的心情幾次變遷。到現在,很奇怪的,居然是“茫然”居多。
他想了半天,最終思索落點在:話說回來,節目組出品的電籠,電壓真的會那麽高嗎?
雖然的確會通電,但那只是為了讓玩家無法逃脫,卻不是想讓被鎖在裡面的玩家直接被電成一塊炭啊。
遠的不說,就說第十五屆,有一個玩家也是像韓川這樣,在一個地方停留時間超過十分鍾,觸發陷阱。籠子扣下來,他花了很長時間、精力都不能逃脫。最讓玩家們絕望的是,他們其實知道斷掉電源的開關在哪裡!
電籠和開關從來都是配套出現的。
這是研發組對於人性的極致玩弄。正因為有希望,卻無法抓住,這才更讓人深深絕望。
到最後,籠子裡的人等來其他玩家。
可這不是救贖,而是地獄。
籠子裡的玩家請求外面的人,幫自己一把。外面的人卻和他談條件,做出諸多要求。
籠子裡的玩家一一滿足:他解下自己所有武器,丟到籠子外面。最後脫掉所有衣服,證明自己沒有隱藏……他可能已經知道不對勁了,可如果在籠子裡再待下去,總會死,與其這樣,不如賭一把。
Woolf覺得,如果他聰明一點的話,就應該在一開始就給自己一槍。
這才不至於像之後那樣,渾身赤裸,被一根根削尖了的鐵棍穿透。
原本外面只有一個人,可漸漸地,更多人過來。籠外人短暫“握手言和”,一起炮製同一場殺戮,之後,又陷入另一場生死決鬥。
“電籠出錯了?”導演正語氣平平、堪稱心平氣和地詢問。
Joe剛剛聯系完研發部同事,回答:“那邊正在排查。”
“你怎麽看三號前面的話?”導演問。
Joe猶豫了下。
她低聲說:“BOSS,我覺得這本質也是觀眾塑造出的‘熱點’,三號並沒有指導播室這邊,他指的,原本就是那條蛇。”這是事實。
Joe覺得,作為“專業人員”,不能感情用事,要用絕對客觀的眼光看待一切。
三號的確是一個非常特殊的選手。
但只要是ABYSS GAME的參與者,到最後,不論多麽有個性、多麽不一樣,都總會走上那條前輩們一般無二的道路。
——死亡。
“是嗎。”導演喃喃自語,驀地笑了下,“不錯,那再看看吧,三號還能給咱們什麽其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