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璐璐持反對意見:“如果要熬到最後,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看別人廝殺吧?”
“如果別人一直廝殺不完呢?你不抓緊時間背後捅一刀,容采荷發起瘋來把咱們全弄死怎麽辦?”於心瞥她一眼,“不能靠別人,快走,除了咱們還有八個人活著,他們手裡肯定有食物。”
牧樂安用手絹纏上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摘下眼鏡,細細擦拭上面噴濺到的血跡。
突然,一個人影靠了過來。牧樂安瞬間警惕,握緊手裡的羊角錘。
“哎,別衝動。”來者舉雙手表示休戰,“我只是路過,不動手。”
牧樂安半信半疑,他沒有放下羊角錘,依舊對準自己的前桌,康祺。
康祺後退兩步,和牧樂安之間保持十米的安全距離:“行吧行吧,你要不嫌累你就舉著。再沒有宰了於心那禽獸之前,我不會白白浪費體力的。”
雖然有點多管閑事,但性格內向的牧樂安還是問道:“於心怎麽你了?”
康祺的眼神冷了下去:“他殺了我同桌。”
牧樂安恍然,康祺和他的同桌小薇關系很好,同進同出,經常被同學逮到倆人一起看書一起寫作業一起吃飯甚至一起回家。他們經常被同學調侃是不是談戀愛,還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學在學校的論壇上組建倆人的cp。
康祺也因此受到老師處分,小薇也多次說明倆人清清白白,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
如今看來,甭管小薇是不是無意,至少康祺是有心的。
康祺對小薇有好感,在小薇死後給她報仇,是真的。
牧樂安面色一沉,果斷將羊角錘對準另一頭:“說曹操曹操到。”
康祺回頭,一眼看見闊步朝這邊走來的於心,當場怒火叢生,殺氣沸騰。不用牧樂安動手,他已經提刀衝了過去。
牧樂安也不會乾看著,他實在太餓了,而於心手裡正好拿著半瓶水。不止是於心,後面還有個趙璐璐,手裡也有水!
四個人打作一團。
趙璐璐自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細皮嫩肉的,根本經不起打。她嚇得直往於心身後躲,被牧樂安硬拽了出來,看在她是女生的份兒上,牧樂安警告一次。
趙璐璐死命扒著礦泉水,淚流滿面:“不要,不要這樣,我給你錢!”
不想牧樂安不吃她那套:“命都沒了,還要錢幹什麽?”
眼見等待自己的下場就是被羊角錘砸死,趙璐璐陷入絕望,她朝遠處和康祺扭打在一起的於心喊道:“救救我,救命!你說過會帶我活著離開的,我給你錢啊!那一個億必須是我活著的前提下才能給你!”
於心被動分神,康祺逮住機會,一刀結果了他。
“啊!!!”近距離直視死亡的趙璐璐失聲尖叫。
康祺拔出刀子,看著鮮血蔓延,他喜極而泣:“小薇,我給你報仇了,小薇!”
趙璐璐渾身膽顫,她坐在地上往後挪著身子,臉色慘白如鬼:“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了……我給你錢,一個億不夠可以兩億,十個億,二十個億都可以!”
牧樂安面無表情的一錘子下去,終於安靜了。
康祺望向被鮮血濺了一身的牧樂安,整個心肝抖了三抖。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咬人的狗不叫。
那種嘴上嚷嚷著“你給我等著,我弄不死你就跟你姓”這種人,還真不一定做出什麽事兒來,往往色厲內荏,面上凶,內心慫。而那種不吱聲不發火,安安靜靜離開的最可怕,可能是回家拿菜刀去了。
牧樂安在班裡的存在感並不高,他成績中上,為人木訥內向,不擅交際。經常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別人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本以為他這種弱雞會是第一個死的,沒想到他活到現在。
而且……
牧樂安幾大口喝光趙璐璐的礦泉水,冷笑著抹了把嘴唇:“我不可能成為第一個出去的人,那就爭取做活到最後的人吧!唯一一個人。”
*
“第四天了,抓緊時間啊!現在還剩下六個人,我對你們太失望了,這麽久都沒人逃出來,難道你們都在孤注一擲的準備殺人嗎?啊,這也不失為一種良策,把除自己以外的五個人全殺了,我就會打開高壓電網放你自由。”
容采荷的聲音歡脫而猙獰。
“還有差不多20個小時,我再重複一遍,如果在第五天的中午十二點還沒有決出勝負,那我就引爆工廠的炸彈,大家一起玩完!”
居桐膽怯的捂住耳朵,哆哆嗦嗦的跟在江岸雪身後,直到擴音器裡的聲音停了,他才心有余悸的松手。
“除了咱們倆,那四個人是誰啊?”居桐有氣無力的問道。
“能活到現在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江岸雪蹲在地上,用鐵皮當挖掘工具,把鋪在水泥地上的沙土全部掀開。
“嗯。”居桐顫抖的手抱住同樣顫抖的肩膀,“都,殺過人,染過血吧!”
肚子又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居桐臉色羞紅,尷尬的咳了兩聲,故作無事的吹了聲口哨。
“啊,天氣不錯!你瞧這太陽多圓啊,你瞧那月亮多彎啊,哈哈哈哈哈……”
江岸雪:“……”
江岸雪扔下鐵皮,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土:“咱們去後院。”
“幹嘛?”
“能活到現在的都不是普通人,我擔心那些東西遲早會被發現。”江岸雪跑到後院,他先左右環視一圈,見沒人,走到距離高壓電網約兩米的地方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