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大叔煙癮犯了,偏偏空氣潮濕再加上下雨,他“哢噠哢噠”按了十幾遍火機也沒打著火,煩躁的罵道:“草!”
一個穿著黑色毛衫的女人斥道:“在樹林裡抽煙,你想害死我們?”
一個梳著一頭漸變發色的殺馬特青年起哄道:“就是就是,點著山火咱們就團滅了!”
胡子大叔還在按打火機,一邊譏諷道:“別說就濕噠噠的樹林子根本點不著火,就算真的瞎貓碰死耗子點著了,我也自有法子脫身,更能帶領你們一起通關。”
隨著火苗蹭的一下鑽出,煙頭被點燃,胡子大叔心滿意足的吸上一口,整個人飄飄然起來,眉宇間盡是趾高氣揚的得意之色:“我可不是新人,看你們這一驚一乍的德行,E區的吧?我叫高風,C區的老玩家了,你們叫我風哥就成,跟著我有肉吃啊!”
高風隨意瞄了眾人一眼,走到江岸雪身旁,惡劣的朝他臉上吐出煙霧,笑呵呵的說:“小朋友你別怕,風哥罩著你!只要乖乖跟著我,保你毫發無傷的通關!你叫什麽啊?”
江岸雪看他一眼,沒說話。
高風反倒自嗨起來:“瞧瞧,這都嚇得把自己叫啥給忘了!不怕不怕啊,跟著風哥走。”
那個不聲不響的眼鏡妹顯然是新人,但她心理素質很好,不哭不鬧,這也正是江岸雪注意她的地方。
還有那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甭管是新人還是老玩家,絕對不可輕視。
“大哥哥。”
江岸雪的衣角一沉,低頭一看,正是那個稚嫩可愛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外套青綠色的雨披,一雙黑色帶著蝴蝶結的小皮鞋,梳著雙馬尾,搭配精致的水晶蝴蝶發卡。小圓臉,大眼睛,櫻桃小嘴,模樣就如同SD娃娃那樣精致美麗。
她笑起來更是可愛誘人,小小的手握著江岸雪一片衣角,奶聲奶氣的說:“我叫晏紫,言笑晏晏的晏,紫氣東來的紫。”
“江岸雪。”江岸雪蹲下身,愛撫著晏紫毛茸茸的腦袋瓜,“水岸的岸,下雪的雪。晏紫,你玩過幾輪遊戲了?”
晏紫笑盈盈的伸出三根手指。
江岸雪又問:“你有搭檔嗎?”
晏紫搖頭:“我是心臟病死的,我死的時候,身邊沒有死人。”
黃泉遊戲的福利,死前離你最近的人(死人),將自動靈魂捆綁成為搭檔。江岸雪和樓渡之所以綁一塊了,是因為在撞死自己的同時,樓渡也被撞死了。
如此說來,能有幸得到搭檔的玩家還是少數,多數都是單混的。
江岸雪忍不住問:“你今年多大了?”
“八歲。”
“這麽小就能玩黃泉遊戲了,真厲害。”
“是叔叔阿姨帶我過關的。”晏紫十分謙虛,小小的手抓住江岸雪最外側的小拇指,“大哥哥,你能帶我嗎?”
就晏紫這模樣,分分鍾勾起成年人的母愛和父愛,然而江岸雪表面笑嘻嘻的,卻並沒有融化在晏紫的糖衣炮彈裡,他十分淡定的問:“為什麽找我?這裡最厲害的應該是高風哥哥吧,他可是C區的老玩家。”
晏紫以為自己要被攆走,眼圈瞬間紅了,嚶嚶嚶的往江岸雪身邊湊:“他好凶,我不要跟著他!”
“切。”穿黑色毛衫的女人發出一聲冷哼,什麽你好凶我好萌的,還不是看臉!
一行人朝前漫無目的的走,一個跟在後面的男玩家說:“通關條件沒有,任務信息沒有,連一個引導npc都沒有,這遊戲還怎麽玩?”
“就是,我還有搭檔呢,坐標也顯示不出來,讓我去哪裡找他?”
“既然是幸福小島,那這裡肯定是孤島吧?是要咱們孤島求生嗎?”
殺馬特青年慘叫道:“天哪,像這種求生遊戲至少也得五天起,弄得物資緊張,缺水缺糧的,我才不要!”
走在最前頭的高風不耐煩道:“都廢什麽話?就算是野外生存遊戲,我也能帶著你們通關!這天上下的雨不就是水源嗎,地上長的草都能吃,還有蘑菇呢,餓不死人!”
“風哥風哥你真的好厲害啊!”殺馬特青年屁顛屁顛跑過去溜須拍馬,“小弟弟叫鹿俊生,普通上班族,沒什麽見識也沒什麽文化,以後可都仰仗風哥您罩著了。”
“哈哈哈,好說好說。”高風對於鹿俊生的拍馬屁特別受用,眉開眼笑的和他東拉西扯,將自己那些豐功偉績吹得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玩家稍微冷靜下來,將手伸出雨披:“說的也是,這雨水能喝,足夠咱們身體所需的水分了。”
雨水落在掌心,傳來一陣酥麻的刺痛。不等女玩家弄明白怎麽回事,那些雨水宛如硫酸一般在頃刻間腐蝕了她的肌膚,並且迅速蔓延,短短三秒,她的整個右手掌都被腐蝕光了,留下血肉模糊的一灘!
“啊!!”玩家中看見這驚悚一幕,接二連三發出慘叫。
高風嚇得臉都白了,老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大吼:“快拿回去,拿回去啊!別淋雨!”
女玩家早就嚇傻了,疼傻了,她不住的慘叫,雨水繼續落在她胳膊上,隨著她發瘋的抖動和掙扎。雨水濺到她的臉上,脖子上,鎖骨上,腳腕上。被雨水沾染的地方迅速融化腐蝕,不到半分鍾,一個一米七的高個女人就化作了一灘血水,滲入泥裡,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