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玩家忍不住說:“安全?這裡有安全區嗎?學校裡不僅有鬼還有僵屍,你能逃到哪兒去?”
“老老實實待在一個地方,總比亂找亂竄安全。”白靜哭唧唧的抓住陸羽的手臂,水蒙蒙的眼瞳中滿是祈求,“陸大哥,你就不怕找來找去,那個落單玩家沒找到,反而找到一隻嗜血成性的惡鬼嗎?”
此話一出,眾人都打了個激靈。
是啊,盲目的移動和探索,很有可能觸發遊戲的“雷區”,到時炸的粉身碎骨,再來一次惡鬼追殺,實在太可怕了。
說到底,那個玩家之所以落單,也是他自己的問題!誰讓他不主動來跟大家匯合?憑什麽要大家冒著生命危險去找他?
在這種生死遊戲裡,自己的性命自己負責,誰有那聖母心去關照別人?
螻蟻尚且貪生,連自殺的白靜都後悔了想活下去。違背人性,自私自利,互相利用,這都不算什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江岸雪目視前方,問道:“你跟誰?”
南柯想都沒想:“當然是跟江哥你了。”
江岸雪:“不怕死?”
南柯望著走遠的陸羽等人:“他們也不一定能活。”
這話聽來,叫江岸雪眼前一亮,他以新的姿態重新審視這位身穿熊寶寶睡衣的天才黑客。淺笑一聲,出了一題:“他們那四人組中,誰最有威脅?”
南柯不假思索的說:“陸羽吧?他是成功通過兩關的老玩家。”
江岸雪淡淡道:“且不說他著急去尋落單玩家是慈悲為懷還是另有目的,就說那位嬌滴滴為情自殺的女學生好了。僅憑幾句話就左右了大家的思想,當然這不是重點。”
南柯嚇了一跳:“誒?白靜是為情自殺的?”
“左手中指有戴過戒指的痕跡,右手腕戴的手表是情侶款,當下潮流,學院風,很受學生情侶的喜歡。”
南柯呆了一呆。
洞察力強,思維敏捷,這已經足夠讓人吃驚的了。更何況是在這種恐怖驚悚隨時有可能被惡鬼生吞活剝的環境下,還能保持鎮定,觀察入微,維持清晰的思路。一般人早就嚇尿了好吧!
南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是說,白靜是個心機girl?”
江岸雪的眸色依舊潤和,語氣卻透著些許微涼:“一個人肯定比一群人危險,在電影和小說中,鬼往往會選擇攻擊落單的人。這樣一來,白靜那個小團體就安全了。”
南柯恍然大悟:“合著白靜故意不讓大家去找人,就是為了讓你搭檔當誘餌?天哪,她不是可憐兮兮的小白兔嗎,怎麽一扭臉就成吃人不見骨頭的大灰狼了?”
江岸雪沒說話。
人心隔肚皮,表面溫柔善良,背地裡心狠手毒。本以為她是天上的太陽,溫暖了全世界;沒想到她是地獄裡綻放的罌粟,荼毒了蒼穹。
東野奎吾曾說過: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外表柔和,溫潤如玉。內裡腐爛,孤冷陰鬱。
自己也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又有什麽資格談論他人的善惡?
江岸雪冷笑一聲,朝閃爍著的紅光坐標走去。
兩個人,總不算“落單”了吧!
第5章 暗夜遊魂
準確來說是三個人,南柯到底還是跟著江岸雪一起,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反正就是本能的跟著江岸雪走到202寢室門口。
突然,一道樂聲從寢室內傳出——
已經對音樂有心理陰影的南柯當場汗毛倒立,下意識要捂住雙耳,不料,那樂聲與眾不同,和先前聽到的天壤之別。
旋律唯美清爽,歌聲清澈溫暖,為聽者描繪了一幅成長,陪伴,希望與陽光的溫馨畫面。
如果這首歌奏響的時機不在這種陰暗鬧鬼的學校裡,而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自家花園裡,坐在綠蔭下的藤椅上慢慢品嘗奶茶,可謂人生一大享受。
南柯非但沒得到安慰,反而更欲哭無淚了。
在這種環境下放這種溫馨治愈系的歌曲,更詭異了好嗎?
南柯覺得自己不能太慫,這樣會被江哥看不起的!於是,他壯著膽子,快走兩步,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
更為清晰的樂聲撲面而來。
六人間,桌椅板凳上有肉眼可見的灰塵,一把凳子是翻倒的,一把凳子斷了條腿,書本卷子散的到處都是,更有被撕裂的衣服碎片散落在地,破碎的玻璃杯,沾有鞋印的枕頭,整個寢室一片狼藉。
吃驚於寢室的凌亂,南柯猝不及防一個黑影掠過,頭皮一炸,腎上腺素驟然飆升:“啊!!!”
江岸雪一把揪住南柯的領子往後一帶,定睛看去——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東西。
它身材健碩,個頭很高,一身純黑色的西裝完美的隱藏於暗光之中,不仔細辨認幾乎看不清它的輪廓,它直挺挺的站在那裡,上方空蕩蕩的,沒有頭顱!
江岸雪一手把南柯護在身後,一手借助南柯不知從哪兒順來的手機照明,心理素質爆表的他將無頭鬼從脖頸到腳跟來回看了一遍。
語氣蜜汁淡定:“樓渡。”
南柯和無頭鬼同時一愣。
江岸雪順勢按下日光燈開關,昏暗的寢室瞬間通亮。
南柯這才發現,那人根本不是沒有腦袋,而是故意將衣服提到腦袋頂上,再加上暗光做掩飾,看起來就像無頭厲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