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江岸雪一個腦瓜崩。
童年玩伴,水火不容的死敵,再度相見本以為會是溫情敘舊,誰能想到……愛上一個人,又成了不死不休的情敵!
豁然想起往事,樓渡有些彷徨,心底更是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說不出個酸甜苦辣鹹,只是再看向江岸雪之時,感覺心裡有點暖。
這個念頭一出來,樓渡當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欲蓋彌彰的乾咳一聲,再度冷起臉色:“回屋睡覺去,夜裡甭管聽見什麽動靜都別理會。”
樓渡比江岸雪大兩歲,小的時候他就以高兩年級學長的身份對江岸雪頤指氣使,現在又以“公司老總上流精英”對江岸雪吆五喝六。
江岸雪氣不打一處來,摸出懷表看了眼,冷哼道:“提前祝你忌日快樂!”
目送著江岸雪上樓,夜晚十二點的鍾聲敲響。
狂風卷著怒雪,暴躁的拍打著門窗,無盡的黑夜蠶食著萬物,嗜血的猛獸蟄伏在黑暗深處,它緊盯著獵物,隻待時機成熟,猛撲上去將獵物撕裂扯爛,飲血嚼肉啃食筋骨。
樓渡依照書裡的劇情,闊步上樓,轉彎進了西側公用小客廳,看了眼房門緊閉的索菲亞的客房。
按照原著來說,殺死阿諾德的是索菲亞。如果遊戲給索菲亞的任務就是殺死自己,那不管索菲亞是嬌滴滴的新人還是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只要她想活下去,非得動手殺人不可。
而樓渡為了確保自己活下去,也必須先殺了索菲亞。
這也是樓渡不想將劇情大綱告知眾人的原因,如果大家知道了這層殺與被殺的關系鏈,很可能為求自保,在這個被暴風雪環繞的別墅裡展開大逃殺。
自相殘殺導致團滅,那可真是稱了黃泉遊戲的心意了。
阿諾德的死亡時間是晚12點到1點之間,眼見時辰分分秒秒的過去,等到0點50分也不見凶手來索命,樓渡在自己房間渡了個來回。
反正他是第一個要死的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果斷推開門走到外面,也不管什麽觸犯死亡禁忌了,手裡端著燭台,望向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
一個女仆從樓梯口上來,快步走向了東側客廳。
艾拉?
樓渡小心的跟進兩步。
難道是安德莉亞?
樓渡屏住呼吸跟了上去,他吹熄蠟燭,借著那點慘淡光線,偷偷的看向女仆。
女仆站在東側的公用客廳,她左右環視,似乎在找著什麽。最後,她將目光鎖定在其中一間房,一步一步朝那走去。
那好像是江岸雪的房間?
短短兩秒,樓渡的腦子劈裡啪啦的炸開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這個女人會去江岸雪的房間?為什麽沒有人或者鬼來殺身為阿諾德的自己?
樓渡情急之下仔細一看,慘白的月光穿透雲層,淒淒涼涼的灑在女仆的身上。
樓渡心口一震!
她沒有影子!!
糟糕,難道——
*
江岸雪並沒有回房間,他來到西側小客廳,正好碰上開門出屋的索菲亞。
倆人四目相撞,江岸雪眸光低沉,眉宇間閃過一道陰氣。索菲亞臉色一變,險些驚叫出聲,“江先生”三個字在嘴邊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唯恐自己的稱呼錯誤觸犯死亡禁忌。
“凱爾先生。”索菲亞哆哆嗦嗦的道,“我還以為是鬼呢,嚇死我了。”
江岸雪面不改色道:“索菲亞女士,有空聊聊嗎?”
江岸雪的外表太具有殺傷力,眉目如畫,面若美玉,唇色如丹,嗓音清越,談吐間暖如溫泉之水。
這樣溫潤謙和的美男子,一看就是豺狼虎豹的反義詞,妥妥的好人!
索菲亞放下戒心,左右看看見沒人,竟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邀請道:“裡面坐吧。”
第16章 致命晚宴
索菲亞將提燈放在桌上,打開室內電燈,倒了紅茶給江岸雪,拘謹的坐在床邊搓著手指。
“那個,凱爾先生……”
江岸雪輕抿一口紅茶,道:“你不用怕,現在是劇情空白期,不用擔心“穿幫”等問題。”
小說之中,時間線並不可能面面俱到,切換鏡頭的時候便會造成時間差,還有書裡經常用到的“第二天”,“翌日”,“到了晚上”等等這樣的時間切換。而在這之間便是劇情空白期。
索菲亞後知後覺,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圓,一臉崇拜:“江先生你真厲害,你不僅不怕,還有余力去做分析。”
江岸雪可沒理會索菲亞的尬吹,他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說:“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你剛才要出門嗎?”
“不是不是。”索菲亞搖頭否認,端著紅茶的手止不住的發顫,她深吸口氣,抬頭迎上江岸雪平逸的視線,說,“我是要出門,我想去找江先生來著。”
江岸雪輕笑一聲:“找我做什麽?”
索菲亞眼圈紅了:“除了安德莉亞,只有露比和我是女人,露比好歹有詹姆斯保護,只有我孤孤單單一個人。而且我還是新人玩家,根本沒人願意帶我,當我是累贅。”
索菲亞說著說著就哭了,抽泣的抹著眼淚。
江岸雪內心毫無波動,臉上卻滿是同情之色:“那你應該去找明相照,他很照顧你不是嗎?”
索菲亞吸著鼻子道:“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跟江先生都是京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