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渡有些微醺的嗓音傳來:“什麽?”
“他在監視我。”南柯鬼鬼祟祟的看左右,恨不得將自己塞進洗手池底下才安全,“我有不祥的預感!”
“然後呢?”
“然後?這還有什麽然後啊!”南柯哭喪著臉道,“你知道麽,解閻搬到我家樓下了,還開了個寵物奶茶店,我系裡同學經常去光顧,每次都給打折。我好奇的問他們,結果你猜他們怎麽說?他們說因為是我的朋友所以給打五折……”
“這不是好事嗎?”
“好事?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啊,這肯定是陰謀!偶像我跟你說,解閻每天放學都在我學校門口堵著,還執意要把我送回家;還有,我每次從窗戶往外看,都能看見他在我小區裡徘徊,他這是在踩點嗎,好可怕啊!”
“……”許久的沉默,樓渡道,“幾盤菜啊,喝這麽多?”
南柯眨眨眼睛,耿直的說:“好多菜呀,偶像的婚禮真有排場,每桌都是滿漢全席,我吃得好飽啊!”
“……”樓渡直接掛了電話。
南柯欲哭無淚。
等等,這方面的問題跟樓渡那塊木頭說了沒用啊,他應該找江岸雪才對啊!
南柯重整旗鼓,再次撥打電話,漫長的忙音過後,他先哭一嗓子,然後把方才的對話全部重複一遍,最後說:“綜上所述,解閻他要麽是想先踩點,然後殺掉我,要麽就是……”
南柯的聲音弱了下去,聳拉著漲紅的小臉說:“喜歡我。”
片刻後,江岸雪清爽的聲音傳來:“你才知道?”
“啊?”南柯目瞪狗呆。
“從解閻復活到現在一年多了吧?他是個說一不二,做事雷厲風行的人,你就這麽吊著他,不把他憋死才怪。”江岸雪道。
南柯一臉無辜:“我幹什麽了我?”
“你就說你喜不喜歡他吧!”
“這個……”南柯慫著小腦袋,略帶委屈的說,“我不知道。跟他在一起我確實挺開心的,他也對我挺好的,就前段時間我們系裡搞科研,所有學生都不能外出,我就和解閻一周沒見面,說實話你可別笑話我!”
“嗯。”
“怪想他的。”南柯在輪椅上堆成了一朵小蘑菇。
已婚人士做出溫馨提示:“兩條路。”
南柯點頭如雞啄米:“嗯嗯嗯。”
“第一,你去跟他表白。”
南柯慌張道:“不不不,這不好吧?如果是我一廂情願的話,那多尷尬啊!雖然他說如果終身伴侶是我的話可以考慮結婚,但直男之間開玩笑不是都……挺大膽的麽!”
“那就只有第二條路了,你繼續裝傻,按兵不動。”
“然後呢?”
“然後他就被逼急了,首先,他會登堂入室,把你從你家綁到他家;其次,為了防止你逃走,他應該會鎖上門把你關起來,或者捆住你的手腳;最後,你會被他扔到床上,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當然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要從解閻闖進男廁把你揪出來開始。”
南柯頓時感到毛骨悚然,隨著“哐當”一聲門被推開,南柯一激靈,手機差點沒摔地上。
電話對面還親切友好的說道:“等你們完事兒了盡早告訴我,我已經準備好份子錢了!”
南柯絕望的大哭:“不不不,江哥江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掛掉了。
南柯感到眼前一陣發黑,他順著椅背出溜下去,他覺得這個陪伴自己前半生的輪椅,可能會直接升華為自己的棺材。
“你想什麽呢?”解閻一看南柯的臉色就知道這小笨蛋在想什麽,差點沒氣笑,“這是法治社會,你亂七八糟的腦補什麽?”
南柯的臉瞬間紅成了西紅柿:“那個,我,你,為什麽剛才,那個話。”
解閻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哪個話?”
“沒事。”南柯慫的一比,根本不敢看解閻的臉。
解閻卻沒想放過他,冷凝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呢?”
“新郎!”南柯求生欲滿滿。
“江岸雪還是樓渡,說了什麽?”
“是江哥,他說你會把我綁走,然後捆上手腳,再扔到床上……”南柯臉色慘白。
解閻失笑:“這倒是真的。”
南柯:“……”
完了完了我究竟哪裡得罪他了嚶嚶!
扔到床上幹什麽?切片研究嗎!
解閻忍無可忍:“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南柯乾脆拚了,將解閻的異常行為舉止嘰裡呱啦說了一遍,最後做出結案陳詞:“綜上所述,你,解閻,欲對我圖謀不軌!看看你的眼神,就像要把我活吃了似的!江哥也說了,份子錢都準備好了嗚嗚嗚,這是要參加我的葬禮啊!”
解閻:“……”
等待會兒出去,他有必要看看紅酒的品牌,是不是樓渡人傻錢多,被人騙的買了假酒。
不然南柯怎麽會變的這麽沙雕!
解閻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覺得,他把自己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給南柯了。
趁著南柯(自以為是的失戀)抱頭痛哭,解閻緩步走過去,一手撐在輪椅扶手上,一手抬起南柯的下巴,俯身輕吻。
南柯傻眼了。
按照解閻的性子,喜歡什麽就必須要得到,他應該二話不說把南柯綁回家囚禁起來,什麽時候他答應了什麽時候放他自由。不過,解閻不想那樣,他不想他心愛的小貓兒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