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路人紛紛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這邊,甚至還有路人那著手機拍照錄像。
於長洲跑過去的時候,付媽媽一邊哭求著他們不要打,一邊想湊上去把兩人拉開。
付媽媽扒著傅則的手臂又被他抬手甩開,付睢寧腳下一崴,人堪堪就要跌倒,推搡間,付媽媽一把拽住付睢寧的手腕,手上用力把人拉了回來,而自己卻因為慣性摔了出去——身後就是車來車往的大馬路。
刺耳拖長的刹車聲,響徹天空的一聲長鳴。
“砰——”的一聲響巨,付睢寧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腦海中像是閃過了什麽。
而下一刻在他面前的,就又是那個母親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從身下暈出的鮮紅,刺進他的眼眸中,小時候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湧來。
那雙沾著血的手顫顫巍巍地抬在半空,依舊溫柔地目光注視著他。
付睢寧從呆滯中回過神,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視線漸漸模糊,就連說話都是止不住的顫抖,“媽……媽你撐住,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不要嚇我……”
傅則見狀,扭頭就跑。
於長洲被來往的車輛阻了步伐,到的時候,這一幕就發生在他面前。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讓人難以反應。
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傅則已經跑了。
對於眼前的場景,他也覺得震撼,可此時他卻必須要努力保持清醒——第一時間先打了急救電話,然後跑過去看付媽媽,“媽,你堅持一下,你再堅持一下,我已經打電話了,醫生馬上就來!”
原本那個溫柔大方,笑起來溫婉賢淑的女人,此刻身染鮮血地倒在付睢寧懷裡,一雙手拉著他的,又去拉付睢寧的,眼神裡還滿是欣慰和滿足。
把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張了張嘴,又聽不清說的什麽,下一刻,人就沒了呼吸。
“媽?媽……你別睡,你睜開眼睛……”付睢寧的手摸上她臉頰,付媽媽的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可她的確是再也不會開口應一聲了,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能跟兒子說上。
初秋的夜風帶著涼意,此刻吹在身上,卻像冬日刺骨的寒風,是一種透進骨子裡的冷。
付睢寧抱著付媽媽的屍體,臉上沒有一滴淚,坐在地上喃喃自語:
“媽,對不起……”
是我沒保護好你。
我以為長大以後我可以保護你們,可以保護我愛的人在乎的人,可以不重蹈曾經我無能為力的覆轍,可以讓你們過好的日子。
可事實證明,我不能。
盡管計劃了那麽多事,盡管謀劃了那麽久,可總有意外會發生。
意外的網絡曝光,意外的惡語相向,意外的車禍……
一切的意外都仿佛在告訴他:看,你沒有能力保護他們,他們終究還是因你而死。大明星又如何,有錢有勢又如何,你依舊護不了他們,你依舊無能為力。
巨大的無力感像是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他,他有多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小聲)應該,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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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十五條魚
“於老師,盛律師來了。”
靈堂裡, 付睢寧跪在最前面的位置, 從出事到現在, 整一天一宿,一句話也沒說過。
除了那出事的第一天哭過, 之後就是現在這副樣子,不哭不鬧安靜地可怕。
他像沉浸在自己滿是悲傷的世界裡, 把一切都封閉起來,無論別人說什麽做什麽他都無所謂。
偶爾於長洲跟他講話, 他會給點反應,但也還是不說話。其他人跟他講話,就基本連反應都不給了。
付媽媽過世, 付睢寧盡管是養子, 可作為兒子, 也應該由他來主持這些喪儀。
可看他現在這樣,於長洲也實在是不忍心,就幫他都攬了下來。
此時此刻, 網上的那些所謂流言, 亦或是什麽惡意中傷,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蘇泠把盛律師帶了過來, 於長洲跟人去了旁邊的休息室。
盛律師把擬好的律師函拿出來,“根據當事人提供的證據,我臨時擬了一份律師函。以敲詐勒索罪,過失殺人罪, 起訴傅則。”
於長洲大概翻了翻,抬頭問:“寧寧跟傅則的關系……這筆錢不算贍養費?”
盛律師搖頭,“法律上規定,子女被他人收養,則父母子女的關系依法消除,該子女成年後,對生父母則不再有贍養扶持的義務。所以,贍養費這一說,是不成立的。”
聞言,於長洲不由松了口氣,“那麽,之前的證據都是有效成立的,且加上現在這條過失殺人——”於長洲眯了眯眼,眼睛裡迸出了少見的犀利,“我不想他再能從那裡面出來!”
盛律師微微點頭,“這點是自然。另外,我需要一份當事人當年的領養證明,證明當事人的確被他人收養。”
除此以外,盛律師又跟於長洲交代了一些別的就走了。
除了這一份領養證明需要他們提供,其他後續相關的東西,蘇泠會跟進。
蘇泠送盛律師離開,於長洲則繼續出去看著付睢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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