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時他爸嘀咕：“所以你說你倆沒搞一起，我都覺得奇怪……”

　　“爸你說什麽？”隋時沒聽清。

　　“我說你快點下來，別摔著了！”他爸叫道。

　　“我不去他生日派對，我跟我朋友約好了去冰島玩！”

　　“冰島都破產了！咱家也快了！”他哥怒吼。

　　“你終於說實話了！你們就是想把我送去給封成安換錢！”隋時比他哥更憤怒，“你們有點做人的骨氣行不行？！這跟叫我去賣有什麽差別啊？！就算破產了，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不比什麽都強？！”

　　“我整你妹！你給我下來！”他哥吼道。

　　“我死也不下去！”隋時吼完，補了一句，“除非你們不讓我再去見封成安。”

　　“行，你別下來，死也別下來。你下來你是狗。”他哥道。

　　封成安其實不太喜歡過生日，但生日派對是一個很好的社交場合，因此他每年都會按時出席。

　　“封總，你是不是後天生日啊？”

　　深夜的健身房裡，周羿羿扒著器械，問正在鍛煉的封成安。

　　封成安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

　　“我聽說你每年生日都會開派對。”周羿羿笑嘻嘻地問，“今年也會吧？”

　　封成安又“嗯”了一聲。

　　“我沒參加過有錢人的生日派對，會跟電視裡面演的一樣，每個人要帶舞伴出場嗎？”周羿羿問。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舞伴”，封成安就被勾起了傷心事。

　　倒也沒人規定說一定要帶舞伴，只是這種場合，到了年紀的，一般都會帶個伴兒，配偶或者小情，或者帶兒女也行。

　　而封成安，不必說，他的伴兒必然是隋時。就算他拒絕，其他人也會想方設法地把隋時塞給他。

　　他一點也不想和隋時結伴。

　　顯然隋時和他的想法一樣。

　　但隋時絕對不會聽他解釋，隋時堅定地認為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表面上還在這裝無辜，實在是太惡心了。

　　如果他直接扔下隋時，冷落隋時，隋時就會說他是故意的，會冷笑三聲，說：你以為你對我用這種方法有用？你別做夢了！

　　我覺得一直活在夢裡的人是你們，真的。

　　封成安的心很累。

　　周羿羿見封成安不說話，又問：“那你是怎麽選舞伴啊？什麽條件啊？我能不能毛遂自薦啊？”

　　封成安心想，這個年輕人看來真的是很想上位。

　　唉，助學的學生裡面難免出現一個兩個心術不正的，學習成績也不代表一切。而且這周羿羿後來成績還退步了。

　　周羿羿見封成安又不理自己了，聳聳肩，轉身回跑步機。

　　這段時間他只要有空就過來和夢中情人搞“偶遇”，已經摸出了規律，他夢中情人會搭理他，但有限度，每晚基本能回十句話就差不多了，再往後就開始裝聾作啞。

　　多矜持啊，多有高嶺之花的范兒啊，令他越發魂牽夢縈。

　　周羿羿正在心中默默萌著，忽然聽到聲音，急忙看了眼時間，關了跑步機，去追離開的封成安，準備跟他道晚安，就見封成安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自己。

　　“封總，就走啊？”周羿羿笑著問。

　　封成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你很缺錢？”

　　周羿羿正要脫口而出“不啊”，卻猛地止住，試探地問：“封總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早就看透了你想傍我。

　　封成安淡淡地說：“你需要多少？”

　　“啊？”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詭異的安靜。

　　大約十秒鍾之後，封成安心裡埋汰自己病急亂投醫，正要當這事兒沒發生地轉身走人，就見面前這小年輕仰著臉，一派天真地問：“是要包養我的意思嗎？”

　　封成安：“。”

　　其實不是。

　　我沒這個想法。

　　我不是這種人。

　　封成安正要否認，小年輕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他一怔，把手抽出來，但小年輕不依不饒地追過來又一把握緊！

　　“……”

　　年輕人的手心滾燙滾燙，像極了眼中燃燒著的那把火。

　　封成安心想，那一定是這年輕人對未來野望的火，這麽明亮，和自己這種垂暮的死氣沉沉的人就是不一樣。

　　唉，其實，怎麽說呢，年輕人有點兒野心，也不能說他就錯。只是這走捷徑的法子錯了。

　　明明當年也是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可惜了，走了歪路。

　　封成安正忙著感慨，就聽他的感慨對象催著問：“是不是啊？”

　　封成安正要回答“不是”，小年輕又說話了：“每個月三千就可以了。”

　　“……”

　　周羿羿生怕封成安嫌貴，想開口自己降個價，但想想三千已經很低了，再低下去，不就要讓封成安看出來自己不是圖錢，是圖他這個人了嗎……

　　按照他們這種有錢人的慣有思路，說不定封成安見他圖錢還好，見他圖人就覺得壓力太大了，就不願意了。

　　封成安疑惑地看了周羿羿一會兒，漸漸想通了。

　　這年輕人好像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懵懂莽撞，是粗中有細，故意藏拙。

　　要能跟了他，錢都是次要的了，主要是資源。

　　而且，想想也就知道，封成安不可能真的隻給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