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許棠應聲,眼神在這人身上停留片刻。
“早知道學長在這兒,我該再帶瓶飲料來的,學長不介意的話直接喝這瓶吧。”男生摘下棒球帽露出一頭染成棕黃色的頭髮,把棒球帽簷當扇子似的扇著風,另一隻手把飲料遞到許棠面前。
“謝謝。”許棠道了謝,卻沒接。
“呃……”男生把飲料放在地上,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那什麽,我是周眠的同班同學,也是他朋友,我叫於青。”
許棠點點頭。
於青默默把帽子掛在飲料瓶上,識趣地不再嘗試搭話。
這他媽是什麽人間疾苦!
許學長真的能正常交流嗎?能嗎??
他就不能給學弟一點正常的關懷嗎?
沒有關懷也沒關系啊,起碼別這麽冷淡吧!
所以周眠這麽長時間以來經歷的都是些什麽日子啊!!
這種活體遺產就別想不開試圖去碰了啊,難道是和他們這群朋友交流不香嗎?!
周眠在再次尋找許棠時恰好看到了縮在一旁椅子上正襟危坐的於青,於青從來就沒有這麽正經的時候,現在在許棠身邊大氣也不敢喘,和周眠的視線交匯的瞬間幾乎感動得要哭出來。
於青:兄弟你快點打行嗎!!只要你能快點救我於水火……啊呸,冰山之中,我叫你爸爸都沒事兒!
周眠朝他露出“友好”的笑:實在受不了就走人,
於青立刻把頭成撥浪鼓。
開玩笑,他這回可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來的,今天不把他和秦子意的問題解決了,他這周都別想睡好覺。
許棠親眼目睹於青和周眠兩人在短暫的計分環節進行一場眼神交流,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於青,又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收回來。
比賽繼續進行,有了於青在現場,還跟許棠坐得這麽近,周眠也就減少了很多小動作,一心專注在羽毛球場上。
許棠淡定地坐著,除了胸口有輕微的起伏證明還在呼吸外,基本跟個雕像一樣,於青好幾次想開口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在看見許棠的冷臉時立刻就拍拍腦袋把這個想法打斷。
算了算了,他又不是周眠,幹嘛要跟許學長打交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周眠即將拿下第二局的勝利,許棠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他翻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直接接了電話:“晟哥。”
於青無比好奇地豎起耳朵。
那位“晟哥”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許棠臉色驟變,抿抿唇道:“我回去看看。”
說罷,許棠掛完電話,起身前視線不由自主地瞄向賽場上的周眠。
於青適時開口:“那個,許學長,你是不是有急事?”
“嗯。”許棠頓了頓,“幫我帶句話給他。”
“你說。”
“祝賀他進入決賽。”
於青還沒應聲,許棠已經大步往外走了。
周眠球拍輕輕一挑,將過網的球挑回到對方那邊,前一球對方退的位置太靠後,這會兒根本沒法跟上周眠的節奏,再輸一分。
這是最後一球,周眠拿下這局勝利後順利進入決賽,他蹦躂著來到球場邊,放下球拍,左右張望片刻:“學長呢?去廁所了嗎?”
“許學長臨時有事,先走了。”於青看著好友的臉色瞬間拉下來,連忙補充道,“不過許學長托我給您帶個話兒,他說恭喜你進決賽。”
周眠的大好心情被毀得乾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真是不守信用,說好陪我吃下午茶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麽了了。”
於青想到許棠臨走前的神情,解釋說:“我覺得許學長遇到的事兒還不小,他和電話裡那人的對話我沒聽清,但聽那位‘晟哥’的語氣,好像挺急迫的。”
周眠瞪眼:“誰?學長跟誰打電話?”
於青:“好像叫……晟哥?還是正哥?這環境有點吵,我也不知道許學長叫的什麽名字……怎麽,你認識?”
“不認識。”周眠把毛巾往肩膀一搭,拿著手機拎起水杯,哼哼兩聲,“你最好祈禱你來找我是真的有急事。”
於青:“???”
怎麽回事?
他怎麽覺得周眠莫名其妙生起氣來了?
第15章
徐譯晟的電話讓許棠少見地慌神,出了體育館後直奔教務處向書記請了假,連東西也沒有收拾,假期批下來後就出校門坐車趕往家裡。
他的家……或者說他租的那間屋子並不在本市,離學校挺遠,許棠不知道具體情況,心急如焚,又因為剛剛暈車,臉色非常差。
火車上,對面坐著的阿姨一邊喂身邊的小姑娘吃零食,一邊觀察著許棠,最後還是擔憂道:“小夥子,你沒事兒吧?身體不舒服?”
“沒事。”許棠胃裡跟冒泡似的翻江倒海,聞言搖搖頭,喝了點熱水。
“是暈火車了不?”阿姨問。
許棠道:“沒有,謝謝阿姨。”
阿姨哎喲幾聲開始說起自家兒子暈車的經歷,臉上寫滿心疼。
許棠只聽了一會兒便找借口離開位置,阿姨見對面的小夥子臉色比剛才還差,頓時不再多言。
兩個多小時的火車路程,許棠盡力克制自己不要想太多。
遠在日本的徐譯晟現在比他還著急,徐爺爺突發腦溢血,現在還在醫院,而他自己這時候被一個案子絆住腳,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但徐譯晟也知道許棠的學校並不在家附近,再催促也沒用,只能壓下心中的擔憂,和許棠在微信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