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單棋燁把獎狀展開,摸了一把最外面塑料上的雨水,大概能看出裡面的樣子,笑彎了一雙眼睛,“這個獎狀可是我找了好久才買到的。”
“和數學競賽發的獎狀是一模一樣的,店員還說,是一個廠家生產的呢。”說到這,單棋燁又頓了頓,有些羞澀踟躕的用指尖摩擦著塑料膜,“就是,上面的字可能不太一樣……”
“不過同桌——這每一個字都是我親自寫上去的,好看不好看的咱先不說,他可是包含了你親愛的同桌那慢慢一腔熱情的!”
羞澀只是他的保護色,單棋燁拍了拍獎狀,揚聲問道:“怎麽樣,喜歡嗎?”
“唔……怎麽不說話?”單棋燁試圖伸手去拽他的袖子,“太開心了?都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嗎?”
“同桌啊~喜不喜歡你倒是說句話呀。”一句話不說,搞的單棋燁心裡沒底。
雨傘舉在單棋燁頭頂,站在他正對面的秦以牧不躲不閃的任由雨水打濕他的衣襟,耳邊是單棋燁不斷催促的話語。
混雜著盛夏的瓢潑大雨,在耳邊奏響一曲不同尋常的樂章。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秦以牧幽深的眸子中滿滿承載著那個舉著獎狀,笑的沒心沒肺的少年。
秦以牧伸手接過獎狀,拇指劃過最邊緣已經暈開的墨汁,以及肉眼可見明顯散開的花紋,這不是一個完美的禮物,甚至因為被雨水浸泡過,潮乎乎軟踏踏的。
但……
“喜歡。”
單棋燁抬頭,雨聲太大他沒聽清,“什麽?”
“我說。”秦以牧不躲不避,徑直的與他四目相對,“喜歡。”
---
“——阿嚏!”
“唔,同桌,我鼻子好難受。”單棋燁裹著薄被蜷縮在床頭,濕漉漉的頭髮已經被吹乾,但是身上還是忍不住泛起絲絲涼意,明明之前淋雨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洗了個熱水澡以後反而感覺到冷了。
單棋燁吸了吸鼻子,剛才出來就沒看見秦以牧人影,現在他洗完澡出來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秦以牧依舊沒上來,這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七爺一咬牙直接拍床,扯著嗓子喊道:“同桌!你去哪裡啦?你親愛的小寶貝要被凍死了啦。”
“同桌,我快不行了,記得告訴我媽,之前存她的雜志,完全是為了哄她開心給我買手辦,並不是真的喜歡,感情處的比較一般,我死了也不要傷心。”
“還有替我轉告小區門口的阿黃,下次別老和大黑打架,更不要在大黑的碗裡撒尿挑釁,沒有我你是會被咬死的。”
“還有啊……”
單棋燁像是交代後事似的,把自己之前有些壯舉一一列舉,沒等他悲壯完開始哭呢,就看見秦以牧端著一個小碗上來了。
秦以牧言簡意賅:“喝了。”
單棋燁看著眼前黃呦呦的湯水緩緩陷入沉默。
剛才叭叭不停的嘴,瞬間就跟上了膠水一樣,張都張不開。
薑湯趁熱喝效果才會好,單棋燁明顯是看出是什麽東西了,但是不肯喝。
秦以牧催促道:“快點。”
“這麽凶。”單棋燁委屈的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略帶埋怨的瞥了一眼秦以牧,照樣對眼前的薑湯視若無睹。
秦以牧不多廢話,直接坐到了床邊。
單棋燁直覺不好,正想拋棄自己的小被子,來一招金蟬脫殼跑路的時候,秦以牧已經先發製人,一手扣住了他命運的後脖頸。
渾身上下唯一怕癢癢的地方落在別人手裡,單棋燁哪敢輕舉妄動啊,他訕笑著試圖和同桌聊天,緩解一下眼瞎尷尬的氣氛,“同桌……有話好好說嘛,別動手啊。”
“喝了。”
“喝喝喝。”單棋燁乖順的和剛才像是兩個人,“一口悶。”
說著,伸手要接薑湯。
蔥白修長的手指端著一小碗薑湯,量不大,但是能夠感受到其中薑的威力。
雖然畫面很好看,但是也不能改變它不好喝的事實。
單棋燁心裡還在敲著算盤,盤算著一會要怎麽不動聲色的把這碗薑湯給倒掉,還要裝作什麽很突然的樣子。
然而,秦以牧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可以說,單棋燁抬眸的時候,秦以牧就已經摸清楚了單棋燁心裡的想法。
松開鉗製著單棋燁的手,秦以牧用杓子盛了一點,遞到他嘴邊。
單棋燁:“……”
現在假裝翻個身,‘不小心’打翻杓子,是不是顯得刻意了?
秦以牧說:“樓下還有。”
言下之意,打翻了還有的是,不差這一口。
唯一的退路都被堵住,單棋燁無奈歎了口氣,跟英勇赴死一樣,‘嗷唔’一口,吞下了杓子裡的薑湯。
突然,他眼前一亮,“是甜的!”
“嗯。”秦以牧用杓子在薑湯裡攪了攪,繼續喂他。
薑湯只是聞起來薑的味道有點重,喝起來卻完全沒有薑辛辣的口感,反而甜滋滋的像是在喝糖水。
這和單棋燁以往吃的薑湯味道完全不一樣!
別的薑湯,喝一口那辣味都嗆鼻子。
秦以牧煮的,單棋燁不知不覺就喝下去一碗。
喝了一碗以後,單棋燁重新裹好了自己的小被子,只露出一個頭來和秦以牧聊天:“對了同桌,你剛才幹嘛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