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昱瑾還沒想出拒絕的理由，那頭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QN：給你看看我，我不看你，你不用開鏡頭。

　　邱寧忐忑地坐在椅子上，不自覺用牙齒輕輕噬咬著拇指，宛如一個等待開獎的抽獎者。

　　臥槽，他會不會太衝動了？

　　嗡嗡嗡——

　　放在面前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節奏一下下的，不像是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

　　【瑾向你發出了視頻邀請，同意/拒絕】

　　邱寧差點沒把手機抓住。

　　他對著手機的黑色背景板趕緊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小心翼翼點了綠色鍵。

　　界面頓了一下，畫面逐漸清晰。

　　視頻裡面沒有人，只有一個牆壁背景，現代簡約風的壁紙，牆角靠著灰色的沙發，上面還落著抱枕和蓋過的深藍色毯子。

　　是行瑾的房間？

　　和想象中不一樣，更像是男孩子的風格。

　　邱寧張了張嘴，喊了一聲：“寶貝？”

　　對方沒有回應。

　　邱寧又喊了一聲：“聽不見嗎？”

　　手機震動了下，邱寧切出去一看，對方給他發了條消息。

　　瑾：能。

　　邱寧：“那你怎麽？”

　　瑾：我傳聲筒好像壞了。

　　“……啊？”

　　瑾：剛才給同事打電話就沒聲了。

　　邱寧沒想到自己這非洲體質還能在追到三次元來。

　　他語氣難掩失望：“這樣……”

　　瑾：嗯。

　　邱寧問：“今天過生日，沒有跟家人和朋友去吃一頓嗎？”

　　瑾：家人在國外，回來不方便。

　　邱寧點點頭：“那也沒辦法，你給自己買個蛋糕吃唄，我生日的時候就給自己買個小蛋糕，雖然也是一個人過，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嘛……”

　　畢昱瑾想起他一個人過的原因就不太開心。

　　瑾：出櫃出的好。

　　邱寧一噎：“今天你過生日，咱們不說這個話題好吧，我給你唱個生日歌？不汙染你耳朵，我五音還是在線的，要聽嗎？”

　　小員工眼睛亮亮的，說這話不自覺閃著光，語調都柔和了許多。

　　原來不只是女人才會在戀愛期間撒嬌。

　　瑾：好。

　　邱寧唱歌的時候，嗓音偏向少年感，和他平時說話的時候大不相同。歌曲沒有伴奏，他看著鏡頭清唱著，節奏緩慢，似乎還有絲不好意思。

　　生日歌不長，畢昱瑾安靜地聽完。

　　“生日快樂喲，寶貝。”

　　語氣跟哄小孩子似的。

　　畢昱瑾忍不住笑了下。

　　笑意還未收回，就聽見小員工忽然問：“今天是你多少歲生日呀？”

　　畫面中，邱寧滿面期待，像是揭開獎牌的孩童。

　　畢昱瑾：“………………”

　　三歲一代溝，他們兩個之間是鴻溝。

　　瑾：二十六。

　　“和我一樣大，不過年底我就二十七了，還是比你大半歲。”邱寧樂得很：“以後哥哥罩著你。”

　　瑾：好。

　　“對了，”小員工神秘兮兮地看著他，說：“你地址是哪裡？我給你寄個生日禮物——”

　　畫面突然變黑，變成了來電提示。

　　來電人：戚霖。

　　畢昱瑾皺眉，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微信裡，視頻通話因為佔線已經自動掛掉了。

　　QN：？

　　QN：沒網了嗎？

　　QN：不說沒關系哈，燭火叫我進組啦，回聊哦，早點休息吧。

　　畢昱瑾正打著字，戚霖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按下接聽鍵：“你最好有正事找我，否則你就只能永遠離家出走。”

　　戚霖：“……”

　　一段時間不見，他舅舅的脾氣有增無減。

　　“今天不是你過生日嘛，”他嘟囔了一句，“生日快樂啊，舅舅。”

　　畢昱瑾“嗯”了一聲：“離家出走玩夠了，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戚霖歪在沙發上抓抓頭髮，沒敢告訴他舅舅自己早就在他郊外某個別墅蹲著了。

　　他舅是個狠人，零花錢說斷就斷，外婆轉了兩萬塊錢在微信也被提示異常，自己兜裡那點現金也早就用完了，害得他在遊戲裡都好久沒充值，連上次的時裝都沒買！

　　這棟別墅是他舅舅早幾年為了外婆外公養老買的，有阿姨365天在這裡看著，來這裡至少餓不死，畢家那棟主宅他是不敢回去的，他舅舅打人是真的很疼。

　　“……過幾天就回來。”戚霖窮了很久，裝備戰鬥力好久都沒升過了，這兩天跟著幫會打據點戰都不能大殺四方。

　　說到這個幫會他也是無語子，跟幫主和副幫主從仇人到親友，MD，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少年人總是不服輸的，就算成為了親友，他也不想自己的戰鬥力被壓下去，那個行瑾把神器鬼巫買下來了，自己號還做了神器，他現在戰鬥力在幫會只能排第三，神兵排行榜都掉了第四。

　　可惜他沒錢升級裝備了，那怎麽辦呢？

　　然後他舅舅生日就到了。

　　天賜良機。

　　“舅舅……”

　　“沒錢了？”

　　“……”

　　戚霖一尥蹶子，畢昱瑾就知道他要放什麽屁，冷哼一聲：“說吧，要多少？”

　　戚霖琢磨了下，小心翼翼道：“……一，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