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不安地看著楊多樂和陶堅走遠,楊多樂似乎一直在如避蛇蠍地躲著陶堅走,但又沒徹底甩開他,兩個人走到一半開始激烈地爭吵。
他猜了半天也沒猜出個所以然,想給楊總打個電話,但又想起自己答應了楊多樂,隻好作罷。
陶溪揣著沒給出的錢,沉著臉回到教室的時候,林欽禾已經回來坐在了座位上,他整理了下面部表情,回到座位上語氣輕快地問林欽禾:“這麽快就訓練完了?”
林欽禾沒有回答,垂眸看了會陶溪的眼睛,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按在嘴角往上提去,問道:
“為什麽不開心?”
陶溪怔了怔,先往四周望了下,確定沒人往後面看才放下心,他躲開林欽禾的手,將桌上的托福訓練題放到林欽禾桌上,說:
“錯了好多閱讀題。”
林欽禾沒再問什麽,開始給陶溪講閱讀題。
除了午休,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陶溪也會抽出固定的時間練習英語,林欽禾只要有空一般都會在旁邊給他輔導。
“你好像有電話。”傍晚的時候,陶溪敲了下林欽禾的胳膊,他聽到林欽禾的手機在震動。
林欽禾放下手中的鋼筆,拿出手機一看,是羅徵音的電話,他眉頭微皺,先對陶溪說了句“是我母親”,然後才接通。
陶溪在想自己要不要回避下,但林欽禾另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在桌下一根根地來回捏他的手指,捏得他指尖發癢。
“好,我馬上回來。”
林欽禾眉頭蹙的很深,他想了想,對陶溪說道:“家裡有點事,我晚上要請假回去一趟。”
陶溪心臟提起來,問道:“嚴重嗎?”
林欽禾搖了搖頭,握著陶溪的手緊了緊,低聲道:“托福考試的事不用急,一次考不過也沒關系,可以考很多次。”
陶溪沒想到林欽禾還記著中午他說因為閱讀題沒做好不開心的事,他在林欽禾掌心撓了撓,笑著說:“我已經不緊張了。”
林欽禾起身收拾了書包,說了句“明天見”,然後轉身離開了教室。
陶溪看著林欽禾的背影徹底消失,將口袋裡的錢卷又放回了書包裡。
陶堅到底為什麽已經來到了學校,中途又回去了?
他不相信陶堅是因為突然良心發現。
陶溪想了會,沒想出個所以然。
作者有話說:
楊多樂經常做噩夢自己不是父母的孩子,前面有提過
第42章
“樂樂,出來吃點飯好不好?”
羅徵音再次敲了敲影音室的門,裡面隻傳來很輕的電影聲音,楊多樂依舊默不作聲,而門被他反鎖了,從下午到晚上,他已經在裡面呆了六個多小時沒有出來。
羅徵音歎了口氣,在門口靜靜站了一會,然後給林欽禾又發了條微信。
前幾天楊多樂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今天下午一點多的時候突然過來了,羅徵音當時看楊多樂臉色煞白,走路也搖搖晃晃,以為他身體又出了問題,急得差點打急救電話,但楊多樂卻阻止了她。
羅徵音焦急地詢問了半天,楊多樂隻沉默地不說話,整張臉毫無血色,過了一會後突然問她:
“羅媽媽,當時我……我媽媽具體是在哪裡生下我的?”
羅徵音沒想到楊多樂會問這個問題,十六多年前楊多樂的出生,對於她和方家二老都是不願提及的記憶,而她當時因為自己也生產完沒多久,陷入了產後抑鬱症,沒能與方家二老和楊爭鳴一道去方穗最後生活的地方。
羅徵音以為楊多樂在想媽媽,而她這些年來又何嘗不想,紅著眼睛說道:“當時是你外公外婆接到電話後,去清水縣把你們接回來,我也是後來聽方叔講,才知道阿穗一直住在那裡,具體哪裡方叔從來沒告訴我,只知道是清水縣一家心善的農戶收留了她。”
方祖清性格古板保守,女兒的事對於他來說既是悲痛,也是不能對人言的隱秘,這麽多年也沒透露過那戶人家,而她也不敢去那片傷心地。
“清水縣……”楊多樂眼神空洞地喃喃道。
“樂樂,你到底怎麽了?”羅徵音擔憂地看著楊多樂,她從來沒看到過這個她最疼愛的孩子如此神色絕望。
楊多樂沒有回答她,將自己鎖進了房間,她在門外勸了好幾次無果,隻好給林欽禾打電話,過去楊多樂鬧脾氣時,也是林欽禾出面最有用。
羅徵音下了樓梯,看到林欽禾正好從門口進來,忙走過去說道:“欽禾,你快去看看樂樂吧,他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不說話也不吃飯,怎麽勸都沒用。”
林欽禾皺著眉,沉默地朝樓上走去。
他站在門外直接抬手敲門,提高聲音道:“樂樂。”
林欽禾以為他還得催一陣,沒想到楊多樂很快就打開了門,房間沒開燈,只有電影微弱的亮光,楊多樂直勾勾地看著他不說話,瞳孔沒一點光彩。
林欽禾徑直朝裡面走去,掃了眼投影屏幕上的電影,是一部一看就知道很壓抑的片子,並不是楊多樂以前喜歡看的類型。
他看著楊多樂回到沙發上蜷縮著坐下,直接問道:“怎麽回事?”
他素來不像羅徵音那樣耐心哄人。
楊多樂抱著腿,盯著電影上的畫面,依舊不說話。
林欽禾又看了眼那部電影,畫面裡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躺在一張深綠色的床上睡覺,他似乎正在做噩夢,眉頭緊皺抓著被子低聲夢囈,和著配樂讓人生出些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