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深吸一口氣,可能剛才奶茶店裡的冷氣太足,他突然覺得手有些冰涼,和黃晴告別後離開了奶茶店。
楊多樂走進奶茶店後望向身旁的林欽禾,詫異道:“欽禾哥,你以前不是絕對不進這裡嗎?今天怎麽進來了?”
這家奶茶店百分之九十的客人都是女生,要不是楊多樂實在嗜甜如命喜歡喝奶茶,他也不是很願意進裝修這麽少女的奶茶店,而林欽禾更是敬而遠之,從不跨進這道門半步,他要在這裡讓林欽禾幫自己補習功課,林欽禾寧願站操場上也不進來。
林欽禾果然看著有些不自在,店裡甜到發膩的味道讓他蹙緊眉頭,站在離門口不遠的位置沒再往裡面走。
他沒回答楊多樂的問題,沉聲催促道:“去買了趕緊走。”
有一些正在喝奶茶聊天的女生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悄悄看林欽禾,低著頭咬耳朵小聲討論。
楊多樂察覺到林欽禾的心情突然變得不好,雖然林欽禾總是冰著一張臉沒有表情,但他作為十六年多的朋友再清楚不過林欽禾心情究竟如何。
他識趣的沒再說什麽,快步走向前台。
林欽禾站在原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然後望向玻璃門外,剛才站在門口聊天的兩人早就沒了蹤影,他準備轉身往門外走,正好遇上出來的江馨雲、張夢桐和陳雅純。
三個女生看到林欽禾神色都有些詫異,張夢桐悄悄戳了下一旁的陳雅純,陳雅純腳步頓了頓,抬頭看著林欽禾,向他露出一個笑容,她一笑就會露出兩個酒窩,是她覺得自己最好看的表情。
陳雅純從不指望林欽禾對自己有什麽回應,但林欽禾竟朝她看了過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心臟就迅速沉了下去。
林欽禾只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出了店門。
但那道目光除了一如既往的冷漠之外,還有分明的厭惡,分明到她即使不知道自己什麽事得罪了林欽禾,也明顯感覺到自己被這人厭惡。
陶溪獨自拿著書找到了個空著的長椅坐下來自習,對著書看了半天卻怎麽也看不進去,腦中總會浮現林欽禾的眼睛。
林欽禾的眼睛非常漂亮,瞳孔在陽光下是琥珀色的,長時間看一個人時,因為身高更高,長而密的睫毛總是半低垂著,偶爾會輕輕顫動,如燕尾一般裁去些眼底裡的冷淡疏離,讓人有一種自己被認真注視的錯覺。
陶溪被這雙眼睛這樣注視過,在社團日那天,他百般祈求林欽禾幫他留在一班時,或許正是因為這種錯覺,讓那天的他膽子格外大。
陶溪不知道林欽禾為什麽似乎又有些討厭他了,但他並沒有為此氣餒。
他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他還有一年時間可以努力。
可陶溪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努力才能離林欽禾更近一點,他只能先努力讓自己留在一班,這也是林欽禾說的。
想成為他的朋友,就在期中考進前五十名。
陶溪突然又充滿乾勁,晚上在被子裡打電筒的時間更長了,學完從被子裡出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汗。
盡管他蓋的很嚴實,但徐子淇總是陰陽怪氣地說有光打擾睡眠,他怕徐子淇去宿管那裡舉報,隻好又用深色塑料袋把手電筒裹上一層,隻透出極其微弱的光。
但這樣的後果就是,他每次學完都覺得眼睛有些發脹。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
第14章
周日上午英語課下後,陶溪用筆輕輕戳了下正在玩消消樂的林欽禾的胳膊。
林欽禾手上繼續觸著屏幕,頭也不轉,聲音冷淡:“什麽事?”
“我要去打水,需要幫你帶嗎?”?陶溪眼巴巴地看著林欽禾桌子上只剩半杯水的黑色水杯。
“不用。”
陶溪“哦”了一聲,沒有去打水,而是又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美術社海報,像拿到高考成績和家長商量報哪個大學似的,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我今天打算去報美術社了。”
因為上星期林欽禾跟他說可以加入美術社,他想讓林欽禾知道自己很聽他的話。
但林欽禾聲音依舊冷淡:“關我什麽事?”
陶溪又“哦”了一聲,收起海報自覺閉嘴了。
自從那天在奶茶店門口碰到林欽禾後,他就努力嘗試著主動與林欽禾說話,每天早上都殷勤地詢問林欽禾需不需要幫忙打水。
但林欽禾總是像現在這樣愛答不理,他連林欽禾的水杯都沒碰到過。
難不成林欽禾怕他在水裡投毒?
陶溪自我檢討了好久,都沒想出來那天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林欽禾怎麽就這樣了。
但月有陰晴圓缺,林欽禾間歇性陰晴不定,人格缺失,也很正常。
陶溪這樣告訴自己。
最後一節課一下,班上學生就收了書包飛奔出去,陶溪看到林欽禾與楊多樂拿著樂譜一道出去了,他在教室踟躕了會也跑去了秋實樓。
他拿著海報,循著地址找了一會終於在二樓找到了美術社的大畫室,裡面大概有三十幾個人,大半是女生,已經在對著畫板畫畫了。
明明畫畫是自己難得有的特長,陶溪進去的時候還是感到緊張,總覺得自己好像闖入了別人的領地。
他正張望著找社團負責人,卻冤家路窄地碰到了兩個“熟人”。
“陶溪,你也來美術社?來找馨雲的?”?張夢桐拿著一支畫筆,說話間笑著朝一旁的江馨雲遞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