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呀,盛朗同學。”林知夏用力搓了搓盛朗的臉,“理想遠大是好事。那我就等著你帶我上天了。”
盛朗得意地笑了一會兒,又蔫了:“唉,就我這本事,將來做體育老師,也賺不了多少錢。倒是你,做高科技工作,賺錢肯定比我多……”
“那就輪到我包個飛機帶你上天咯。”
“那不一樣。”盛朗悶悶不樂,“男人哪裡能吃媳婦兒軟飯的?”
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林知夏的腳丫子又已經踹在盛朗臉上了。
“我怎麽就成你媳婦兒了?我不是男人?我們倆還沒分出個上下呢。你怎麽就覺得自己不是我媳婦兒了?”
盛朗笑嘻嘻地把林知夏摟住,在他頸窩裡拱了拱:“心肝兒,只要你樂意,別說媳婦兒,我給你做狗都行。”
盛朗的情話有兩大特色,一是特不要臉,二是特甜,哦還得再追加一條,就是量也特多,不要錢似的隨時都能倒出一大堆。
林知夏的耳朵被盛朗的情話糊住,盛朗又半壓著他,那堅實而沉甸甸的身軀,熱度清晰,將自己從頭到腳籠罩住。
愜意,安全,仿佛置身一個強大的保護之中。
心都跳得沒什麽力氣,更別說手腳了。
生物電流的衝擊下,林知夏的後腰一陣陣發軟,有什麽聲音很想從鼻子裡哼出來,咬著唇才忍住了。
臂彎裡的身子軟綿綿的,盛朗還有什麽不懂的。
“口是心非的小奶瓶。”犬齒叼著林知夏薄軟的耳垂磨著,“你不是我媳婦兒是什麽?認命吧。等明年這個時候,哥就把你給辦了!”
林知夏的臉燙得都可以煎蛋了。
盛朗的雙眼在幽暗中格外明亮。
兩人膩歪到深夜,湖畔的螢火蟲都入睡了,宿舍熄燈時間將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路上小心點。”盛朗把林知夏送到校門口,摸了摸他還發燙的臉,“明天在學校吃了早飯再來吧。空肚子騎車血壓低,人不舒服。”
“知道了。”林知夏柔聲說,“你快回去吧。查房的時候你不在,又要被罰洗廁所了。”
校門口燈光明亮,但是也很空曠,行人都在很遠的地方,只有私家車從前面的公路上疾馳而過。
盛朗點了點唇,注視著林知夏。
林知夏幾乎溺死在那一汪碧綠的湖水裡。
一輛大巴車呼嘯而過,林知夏仰起頭飛快地在盛朗的唇上啄了一下。
“走啦!”林知夏跳上了單車,竄進了非機動車道的樹陰裡。
盛朗滿意地舔了舔唇,這才抄著手慢悠悠地往宿舍走。
第56章
林知夏借著那一股醉酒般暈乎乎的後勁兒,慢悠悠地蹬著單車,往九中而去。
鬧市的深夜其實別有一種繁華褪去後的淒美。
街面上行人已十分稀疏,步伐中都帶著一份歸家的迫切,唯有燈牌不甘寂寞地閃爍著。
在路口等路燈的時候,林知夏仰頭朝月亮笑了笑,覺得自己此刻肯定傻兮兮的,卻又覺得無比地快樂。
他和盛朗已經過了見不到對方就渾身難受的階段,開始體會小別後重逢的那種更帶勁兒的喜悅。
一想到明天早上要和盛朗再見,那個英俊的少年會衝自己露出燦爛的笑容,健壯的雙臂會將自己緊緊擁抱,林知夏的心就一陣急跳。
他深呼吸著,努力抑製著彌漫渾身的興奮。
真喜歡這樣的生活,讓他每天都無比期盼著第二天早晨的來臨。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的時候,對面的綠燈亮了,林知夏推著單車過馬路,喂了一聲。
“小夏,你人在哪裡?”孫明珠的聲音有著林知夏從來沒聽過的嚴肅焦慮。
林知夏皺眉:“在回學校的路上。怎麽啦?”
“你沒和盛朗在一起?”孫明珠嗓音尖銳。
林知夏站在了斑馬線中央:“出什麽事了?”
“楊素素要害死他了!”孫明珠在那頭淒厲地尖叫,“楊素素給人搞大了肚子,不知道怎麽居然說是盛朗乾的。他娘的,居然說他強奸?剛才她家裡人帶著民警衝到學校來抓盛朗。盛朗不在,他們就朝體校去了……”
林知夏提著單車調轉了一個方向,刮蹭到了一個路人。
對方的抱怨聲中,林知夏跳上單車,用力一蹬,疾風般朝著體校的方向衝去。
之後那短短數分鍾的路程,成為了林知夏人生中記憶最深刻的片段之一。
他平時不會回想起這段往事,可每遇到壓力大、睡得不大安穩時,就會在夢裡重溫。
那時候的他,又回到了少年時的那個初秋的夜晚,瘋了一般踩著單車往體校趕,心急如焚。
林知夏從來沒有覺得這兩個街區居然那麽長,不論他怎麽拚命蹬著車,都始終走不完。
臨別那個柔軟的吻還留在唇上,月色原本那麽浪漫,可轉眼天看著就要塌下來了。
距離宿舍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林知夏感覺到了前方傳來的騷動,一股強烈的寒意止不住順著經脈蔓延開來。
一輛警車停在宿舍樓下,燈光閃爍刺眼,人群聚集在四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林知夏丟開單車,用力擠進人群之中。
“就是這個畜生!就是他糟蹋了我表妹!我要讓大夥都看看你這個所謂冠軍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