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渾身熱汗,反應強烈。
“媽的,太難熬了!”盛朗低罵,“還要等一年?把老子閹了算了!”
林知夏咬著唇笑,將盛朗推開,兔子似的朝隔壁的浴室衝去。
盛朗攤開手腳躺在床上,砸吧著嘴,回味著林知夏舌頭那股軟甜似果凍的滋味,片刻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林知夏還沒回來。
盛朗敲了敲牆壁:“要哥幫忙不?老師傅的手藝,包你滿意。”
“滾!”林知夏罵。
盛朗吹著口哨,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兩條楊景行發過來的信息。
“那小子招了!”
“這次的事,是我們家做得不對。等這邊處理完了,我一定帶我父母來你們家賠禮道歉。”
楊景行這人,雖然總有點控制不住本能,看自己的目光動不動就往色迷迷的方向去了,可到關鍵時刻,三觀還是挺過硬的。
盛朗樂呵呵地回著:“那我就等著了。禮就免了,封紅包就行……”
正打著字,一個陌生來電亮了起來。
盛朗隨手接通,對方傳來公路上的車聲,卻沒人說話。
“喂?有人嗎?”盛朗問,“打錯了?”
一道細細的啜泣聲響起。
盛朗歎氣,揉了揉眉心:“楊素素?”
楊素素嗚地哭了起來:“盛朗,為什麽不是你?”
瞧這說的什麽話?被我強奸難道就不是強奸了?
“我說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人,巴不得我是個強奸犯?”盛朗無語。
“是你,我好歹還能有點安慰。”楊素素哽咽,“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所有人都知道這事,都在笑我,連喜歡的男生寧願搞基都不要我……”
什麽叫“寧願搞基”?
搞基的快樂你又沒嘗過,別瞎鄙視。
但是說句心底話,盛朗也是有點愧疚的。
自己當初如果對這女孩多一點耐心,和她多聊幾句,沒準就能發現端倪,也不會讓這事態發展到現在這一步了。
“別胡思亂想了。”盛朗問,“你在哪兒?讓你哥接電話。”
“我不要見他們!”楊素素尖叫起來,“我現在這樣都是被他們害的。我讓我爸媽不要去鬧,不要去鬧,他們就是不肯聽我的,說要給你一個教訓……現在搞成這樣,我還怎麽活啊?”
楊家夫婦那一番惡意滿滿的操作,如今全部都反噬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也真是造孽。
“別瞎說!”盛朗喝道,起床提褲穿鞋,“你人在外面?把地址告訴我。”
“我不知道……”楊素素哭著,“我來找你,迷路了……”
盛朗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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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素如孤魂野鬼,在永安蛛網般的巷道裡亂走著。
她沒有去嘗試辨認方向,也忘了自己想去哪裡。亂哄哄的腦子裡,一些強烈的念頭反反覆複地回放,就像中了病毒後不停彈出來的小廣告窗。
那些人為什麽那麽壞?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她確實性子不好,可是罪不至此吧?
為什麽背叛她的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從小就認識的親戚家哥哥,三四年交情的閨蜜……
那些閨蜜,她送她們那麽多值錢的禮物,帶她們去高級會所吃飯,去度假村住泳池別墅……
她對她們那麽好的,她們怎麽還恨她恨到眼睜睜看她落入魔掌而不管,看她誤會盛朗而不解釋?
自己有哪點對不住她們,讓她們這樣算計自己?
這個才滿十七歲,被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女孩怎麽都想不明白。
楊素素恨。
恨那個玷汙了自己的男人,恨坑了自己的閨蜜,恨此刻正在網上瘋狂嘲笑自己的那些同學,也恨把事情鬧大,害得她丟盡了臉,沒有挽回余地的父母。
楊素素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怎麽,走到了河邊。
初秋的豐江水比往日要澄清許多,看著也不那麽令人厭惡。
楊素素盯著滾滾江水,手按在腹部。
她腹痛了很久了,渾身冷汗潺潺,頭越來越暈。
肚子裡這玩意兒如今也是她深惡痛絕的東西,偏偏它總是在不斷地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名譽,健康,友情,親情……她現在還有什麽?
天暈地旋之中,楊素素一頭朝河裡栽去。
千鈞一發之際,盛朗衝了過去,抓住了楊素素的胳膊,整個人被她拖著跌倒在了河堤上。
肩膀驟然生出一陣劇痛,胳膊方方硬生生從軀乾上被撕去一般!
盛朗大叫,卻死死抓著楊素素不敢放手。他借助著肺裡最後一口氣,猛地將楊素素拽了上來。
“盛朗——”林知夏撲了過來,“你怎麽了?”
楊素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盛朗滿臉豆大的冷汗,左手痛苦地捂著右肩,面色煞白得嚇人。
林知夏慌張地將盛朗扶起,上下檢查著。
“摔著了嗎?肩膀怎麽了?小狼,說話!”
林知夏的嗓音走了調,又顫又尖。
盛朗緊咬了一下牙關,說:“我胳膊……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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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朗右肩的韌帶在這之前,曾有過兩次重傷。
一次是他還小的時候,不懂事,打群架的時候弄傷的。還有一次是高一的時候,訓練不當受傷,因為比較嚴重,還動了一次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