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腦袋擠了過來,湊到屏幕前。
“她都在拍照……”
“靠!她不會是一直都在偷拍盛朗吧?”
“擺明了就是呀!你看這個角度,還有這個,都是對準盛朗的。好變態!”
錢維安納悶:“她不是楊素素的閨蜜嗎?偷拍盛朗做什麽?”
兩個女生扭頭瞅著錢維安,都一臉“這個直男沒救了”的表情。
“如果這妹子追著盛朗拍,那她就很清楚盛朗的行蹤,可以給他作證呀!”王悅靈眼睛亮起來。
“她要是能作證,為什麽楊家人還去報警抓盛朗?”孫明珠潑了冷水。
四雙眼睛對視,都察覺到了一點陰謀的氣息,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還有,”林知夏又點開了一個文件夾,“我整理了一下,那天晚上衣服和盛朗相似的,至少有四個男生,都是黑色T恤和牛仔褲。T恤的圖案和牛仔褲有細微的區別。我在想,如果楊素素喝醉了弄錯人,也有可能是這四個男生中的一個乾的。”
孫明珠立刻認出其中一個男生是她同班同學:“應該不是他,他有女朋友,是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
王悅靈也搖頭:“其他幾個我也不認識,不是我們學校的。”
林知夏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個舉著手機,對準盛朗的藍裙少女身上,面容沉靜冰冷。
-
城北的碧桂園剛修建的時候,也是這一片地區裡房價的巔峰,中高檔社區的典范。
只是到如今,小區有些年份了,頗有些美人遲暮之態。中高檔社區的“高”不複存在,“中”也有點搖搖欲墜。
原本整齊的外牆多了許多住戶自家搭建的晾衣杆和不鏽鋼窗籠子,小區門禁形同虛設。正值晚飯後散步的高峰期,大門口人來人往,孩子和狗滿地跑。
位於小區最裡面的八號樓,環境相對僻靜許多。一個穿著睡裙的女孩拎著垃圾走出了樓,隨手把垃圾袋往垃圾桶裡一甩,轉身朝樓裡走。
“趙雪桐?”
女孩兒驚愕地望著那個從樹陰下走出來的少年,眼睛瞪圓了。
白衣黑褲,高挑俊秀,風度翩翩。
只是那張總是對女生帶著淺笑的臉此刻沒有一絲表情,漆黑的眸子裡反而蘊藏著冷銳之意。
“林知夏?”趙雪桐警覺地後退了一步,“你怎麽跑到這裡來了?”
“找你。”林知夏一步步走近,“楊素素出事,你和你幾個朋友請假沒來學校。我有事要問你,隻好找過來了。”
趙雪桐滿臉驚駭,不住後退。
離女生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林知夏站住了:“不用慌,我就幾句話,問完了就走,不會對你做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趙雪桐叫,“我都對派出所的人說了。我爸媽也讓我不要再和外人說話!”
“你撒謊!”林知夏低喝,“你知道很多,你只是隱瞞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
“你以為沒人知道你一直在偷拍盛朗嗎?”
趙雪桐閉上了嘴,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林知夏也很不習慣這樣飽含敵意地對待女生,但是為了幫盛朗早日洗脫罪名,他這回不得不唱一次黑臉。
“我需要拿到你那天拍的照片和視頻。”林知夏說,“楊家控告盛朗強奸楊素素,但是他沒有做。我們在幫他搜集證據。”
“這種事不是有警察來做嗎?”趙雪桐說,“只要盛朗是清白的,楊素素就冤枉不了他。”
“來不及。”林知夏說,“親子鑒定可以證明盛朗的清白,但是需要等很長時間。在那之前,盛朗哪兒都不能去。可他下周就得跟隊參加全運會。他為了這一屆全運會準備了三年,付出了多少汗水。你如果一直關注他,不會不清楚。而失去了這次機會,盛朗整個前途都改變了,連升學都會遇到很大的困難!”
趙雪桐顯然並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出,愣了好一會兒,結巴道:“我不知道……這和我沒關系。冤枉盛朗的又不是我……”
“你不是喜歡盛朗嗎?”林知夏一針見血。
趙雪桐渾身一顫,又後退了一步。
“你想看著盛朗和他的理想失之交臂嗎?就因為這個莫須有的指控。”林知夏上前一步,直視著趙雪桐的雙眼,“你知道他是無辜的,就打算眼睜睜看他背負著汙名嗎?你知道現在網上的人是怎麽罵他的嗎?”
趙雪桐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根本不敢抬頭看林知夏。
“只要你把那些照片和視頻交出來,我不會說出你的名字的。”林知夏說,“楊素素也不會知道這個事。”
趙雪桐倏然抬起頭,一聲冷嗤。
“你以為我在乎楊素素怎麽看我?”趙雪桐神情驟變,臉上掛滿譏嘲,“楊素素就是個不要臉的花癡表,我早就受夠她了。我們這些朋友沒一個看得起她,背地裡早就把她嘲笑成了個豬頭!”
林知夏皺著眉,沒說話。
“九中裡有錢的學生多了去了,沒哪個像楊素素那麽能作的。她根本就是把朋友當丫鬟,一點都不知道尊重人……”
林知夏耐著性子聽趙雪桐抱怨著塑料姐妹情。
過了好半天,見她越說越來勁兒,才打斷道:“所以,你明知道傷害楊素素的是別人,卻任由她冤枉盛朗。你覺得反正盛朗會洗清冤屈,到時候丟臉的只有楊素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