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波原本還有幾分緊張和心虛,見林知夏拿不出證據,瞬間放下了心來。
他翹著腳靠在椅子裡,譏笑道:“林老師,你都已經拖了一天時間了,現在還要我們等?等多久?十分鍾,還是一個小時?今天是截止日,你今天交不出來,可就沒你的份了。”
“是啊。”林知夏淡淡道,“反正我交不出來,遞上去的就是你何老師的高仿貨。該操心的是我。你替我急什麽?”
何海波嘲笑林知夏穿高仿的衣服,林知夏譏諷何海波寫高仿的項目書。兩相一筆,當然是林知夏高人一籌。
“你說誰是高仿?”何海波氣得又差點拍案而起。
林知夏淡然一笑:“你自己心裡有數。不承認沒關系,反正今天遲早會得出一個結論。”
女助理忍不住替何海波辯解:“林老師,您這樣不對。我們何老師的創意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您不能因為和您的撞了,就非說他是剽竊您的!”
林知夏不會去和女士吵架。他只是笑著對女助理說:“是的,我也聽說,你最了解你們何老師了。”
女孩子的腦子比何海波好使,瞬間就聽出了林知夏話中的暗示,臉騰地紅了。
何海波聽不懂,只是直覺不對勁:“林知夏,你有話就直說,別夾槍帶棒地欺負我的助理。”
眼見會議室裡火藥味越來越濃,領導們紛紛來勸架。
“先把項目書的事處理完了,你們再吵架也不遲。”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人,何必鬧得這麽不好看?”
“雙方都冷靜點……”
林知夏低頭瞟了一眼手機,又往火上澆了一瓢油,無辜道:“我不過誇獎了何老師的助理一句,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他了。你這助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何海波心裡有鬼,聽著林知夏的話就覺得每個字都是針。
“我特麽才懶得聽你陰陽怪氣的!”何海波推著桌子起身,“我的證據已經交上去了,我才沒功夫把時間浪費在陪林知夏磨蹭上呢!走!”
說罷,下意識地拽住了女助理的手,拉著她往會議室的大門走。
大門先他們一步打開,一位身材高壯、臉膛粗黑的年輕女子一把推開阻攔她的人,如一枚炮彈衝了進來。
領導們紛紛露出驚訝之色。林知夏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何海波和這女子打了個照面,驚得兩眼圓瞪,脫口叫道:“曉芬,你怎麽來了?”
這女士就是何海波的未婚妻魯女士。
魯女士還沒開口,先一眼看到了何海波和女助理拉著的手,頭頂頓時冒起了火光。
“何海波,你這個人渣!他們說的原來都是真的!”
女子亮出厚實的手掌,一巴掌就將何海波扇得險些飛出去。
一時間,同事們的驚呼、何海波的慘叫,女助理的尖叫,以及魯曉芬女士的咆哮交織在一起。會議室裡雞飛狗跳。
只有科技處的副處長和林知夏站在一旁,沒有湊上前去。
領導自恃身份不便上前勸架,林知夏作為背後的始作俑者,則專門在旁邊看這一出魯提轄拳打鎮關西。
魯女士身手出眾,而且還挺有原則的。她不打女同胞,隻一個勁朝著何海波出招,真是拳拳入肉,虎虎生風。
“我拿到那些照片的時候還以為有人騙我,沒想到都是真的!你特麽的背著我搞女人就算了,現在居然都搞到明面上來了!你有沒有考慮我的面子,考慮我爸的面子?”
魯女士的個子高,指甲更是不短,三下兩下就給何海波畫了一張貓兒臉。
何海波抱頭閃躲,可是圍過來勸架的同事們又無意地形成了包圍之勢,反而讓他無路可退。
他左躲右閃的樣子落在魯女士眼中,反而像是在替身後的女助理擋攻擊。
魯女士怒火攻心,罵得更是痛心疾首:“姓何的,你把我們魯家當什麽了?栽培你,捧你上台面,前前後後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狼心狗肺的,就是這麽報答我們家的?”
“不是的!”何海波幾乎要給未婚妻磕頭,“曉芬,你誤會了。我和這個女人沒有關系!一定是有人騙你……”
“你那幾個狐朋狗友被我抓著問過了,他們全都告訴我了!”魯女士原來已經拷打過了何海波的朋友,這才信心十足地殺上門來。
“他們說你和這個女人已經好了快一年了?你這個畜生!五一的時候你和我說回家陪你爸媽,結果是帶著這賤人到菲律賓潛水去了!你和這賤人在一起,貪汙了學校多少錢,給她買了多少名牌包?”
女助理年紀輕道行淺,已經被這場面嚇壞了,聽到“貪汙”這個指控,更是面無人色。
她剛才被何海波擋了一拳,鼻血和眼淚一同飆了出來,這時捂著鼻子淚眼汪汪地直搖頭。
“這事和我沒關系!我還是學生,事都是何老師做的!”何海波瞬間被情人賣了個乾淨,“錢都是從何老師手上過的,我碰都沒碰過。包也是他主動送我的。何老師和我說這樣的事很正常,大家都這麽做……”
領導的臉色一時十分難看。
勸架的同事收了手,面面相覷。這事已從私事上升到了公事,聽起來料還不少。於是都不勸了,還巴不得當事人多抖一些。
“不是!不是的!”何海波拚命擺手,“我沒有貪汙!魯曉芬你這是在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