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曜風:……
他跟這人確實不對付。
天生一個朝南一個朝北,性格就沒法在一塊混。
眾人等待了有半個小時,終於全部道具燈光就位,節目正式開錄。
“歡迎來到今華台的全國首檔競速戰全能真人秀《絕殺之刻》!”主持人虹姐大笑道:“鹿死誰手,一戰即出!”
賽製流程兩三句就解釋完畢,鏡頭一轉,三塊白板遞了上去。
“在正式開始前,來給你們的隊伍起個名字吧~”
聞曜風表情一怔,下意識看向白淳。
後者反應更快:“你是隊長,你定。”
聞曜風:!!!
好在他們站在第三順位,可以先看前兩個隊伍的情況。
今華台是如今的娛樂強台,捧紅過許多新人,節目錄製氣氛一直很好。
雙胞胎姐妹花咬了會兒耳朵,白板很快翻轉過來。
“我們的隊名叫——對不隊!”
演員基友組伸長脖子看了幾眼,匆匆寫了老半天。
然後也跟著翻過來。
“我們的隊名是,我就想試試名字能有多長太長了就刪掉隊!”
主持人直接被嗆到,咳了幾聲扭頭看副導演。
導演比了兩個食指。
“太長了,”虹姐艱難道:“最多……十一個字。”
“那剛剛好,”潘笑精神道:“太長了就刪掉六個字太長了就刪掉!”
導演們一陣大笑。
鏡頭轉向聞曜風這裡。
白淳放棄掙扎,心想起個什麽名字也不會比其他兩個隊更中二。
聞曜風唰唰兩筆寫完,把板子對準鏡頭。
五個大字虎虎生風。
『猛A無敵隊』
眾人:……!
白淳伸手捂住眼睛。
“不愧是當屆猛A,”虹姐哭笑不得:“看來大家今天都很有乾勁,那麽請再次確認腕帶,準備就位。”
引導員逐一出現,把他們帶向六個不同的入場通道。
內裡寂靜昏暗,只有牆側有幾行螢火蟲般躍動的霓光,就好像要穿越去其他世界一樣。
聞曜風不喜歡這裡。
作為體格強壯的男性,他不恐懼黑暗,也不恐懼未知。
但人只要身處這種寂靜裡,許多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就會往上湧。
他獨處時總會放些嘈雜的背景聲,都市新聞也好,球賽直播也好,總之不想單獨和自己共處。
回憶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哼著歌獨自走了會兒,再推開帷幕時被明亮光線刺了下眼睛。
簾子一拉開,聞曜風站在教堂般的萬葉牆前。
門口被修飾成鎏金油畫框,讓他變作從故事裡走出來的人。
最高處接近五米,精心鑲嵌著環形雕花玻璃窗,斜角雕刻著天使與美神。
三面是近十余米寬的象牙白牆面,不染半縷塵垢。
而他面前最為寬闊的那一面牆壁上,有成千上萬枚月桂葉被鏤空雕出,被晨光映出輕塵飛舞的光束。
聖潔靜謐,宛如永恆。
聞曜風伸手撫向牆壁,指腹還未碰到葉脈,十字穹頂上方響起水銀鍾的渺遠聲音。
回蕩來去,由近及遠。
腕表跟著一顫,字幕隨之滾動。
『月桂與犬』
「記憶是五月的風」
「犬昂起頭遙望」
「相生的葉終將枯萎」
「他為他吻別死亡」
鍾聲響了四下,四行詩也隨之消失。
一切重回寂靜。
【00:00:01】計時開始。
第5章 逐風
聞曜風在進棚前看了數過會場已經投入運行的區域,不多不少正好四個。
很有可能每一行詩代表了一場遊戲。
男人伸手探索牆面四處是否藏有機關,沒來由地想起白淳。
這種場景很適合他。
如果要找個角色來形容白淳,聞曜風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主教’。
白淳似乎天生適合神職,禁欲冷漠,甚至可以說恪守規矩。
他們隊裡四個人從前成天一塊玩,彼此的嗜好都不是秘密。
栗原喜歡吃甜食,哪怕十幾歲時因為變胖被宿姐罰站過好多回,照樣以藏零食藏糖果為樂子。
容子涉看起來也是個冷性子,其實一直在追國外的匪幫RAPPER,海報周邊專輯不知道買了多少,還特意請假去唱演唱會,被粉絲拍到過好幾次。
聞曜風心情不好就會去槍擊館,或者找個教練痛痛快快打幾場搏擊,累到站不起來全身是汗也就沒什麽好煩心了。
可白淳不會。
白淳簡直是個好好先生,不抽煙不喝酒,二十多歲照樣是教科書級別的十佳青年。
這種隊友存在身邊,就讓人特別想教點壞東西。
但真要拉著他來一口煙,怕是得嗆到滿臉通紅。
聞曜風想到這裡突然有點煩躁。
白淳最近在他腦子裡出現頻率有點高,操。
四面牆到處按按戳戳,什麽都沒有。
真要說是密室逃脫遊戲,怎麽也該給個背景故事,或者來點道具之類的。
……難道不是密室逃脫,他該在這打個坐冥想十分鍾?
聞曜風被這種孤獨感搞得內心焦躁,在童年記憶回湧前吼了一聲。
“白淳——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