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奶奶也抬頭盯著上面滿臉疑惑。
“這房子,以前不漏雨啊。”
“……”
趙鹿正在夾菜的手頓時停住,眼睜睜看著又一滴水啪嗒落到木頭桌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裡面好像混著點暗紅色。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趴在屋頂,扣開一塊瓦片將臉貼在上面往裡看。
雨勢越來越大,這閃電也像是拚了命在卡節奏,沒一會兒同雷聲一起炸在屋頂,通過細小的縫漏進屋裡,照見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它死死盯著屋裡的人,眼珠咕嚕嚕轉著,雨水就是順著它的臉不斷往下滴,偶爾還混著臉上的血淚。
趙鹿和言木幾乎是同時拿出了自己的保命道具,猛地後退一步還不小心帶翻了自己的凳子,警惕地踮著腳後跟隨時準備跑路。
屋裡的氣氛突然冷了下來,老奶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潮濕和水腥味兒蔓延開來,兩人緊繃著神經,連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許昭和看著頭頂那東西眯了眯眼,抱著自己的饅頭似乎怨氣頗深,因為毀了他好好的一頓晚飯。
不能忍!
屋頂的東西察覺到他的視線,慢慢也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長長的舌頭甩在外面興奮地試圖往裡伸。
然而接著它就看到那人慢條斯理抽出了一把大砍刀,鋒利的刀刃在燭光下“光芒四射”,差點閃瞎它的眼!
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非常想踩著桌子上來給它一刀似的,這就非常讓鬼害怕了。
這年頭的遊戲者都這麽硬核了嗎?這麽不好嚇嗎!
想想曾經它一個眼神就把人嚇得屁滾尿流,長舌鬼不禁趴在暴雨中沉默了,連凸出的眼球裡都寫滿了迷茫。
是時代在進步?還是這一屆不好帶?
可惜還沒等它想出個所以然,就又看到那人的手腕上探出了一縷細長的頭髮。
頭髮揚著頭,看起來“高貴冷豔”,但“目光”陰沉,好像在說——“你死了”。
長舌鬼:“!!!”
慘還是它慘,它不過是出來值個崗,為什麽就要經歷這麽恐怖的事呢?
這遊戲者都把大佬收服了,又為什麽來它們區區S級副本呢?
玩呢?
大佬的心思它們不懂,可憐的長舌鬼只能瑟瑟發抖立馬轉頭跑,走之前還不忘仔仔細細將瓦片給蓋上了,生怕惹得大佬一言不合要砍鬼。
於是底下的三人就見那鬼也不知道什麽毛病,好不容易來一趟啥也不乾就跑了,走之前還心心念念不忘給他們修屋頂。
言木和趙鹿不禁對視一眼,黑人臉問號.JPG
比起另外兩人舉著道具無辜的迷茫,許昭和倒是猜到了一點,捏著小嚶的發梢望著白飯砸了一下嘴,最後默默把自己好不容易護住的饅頭給啃了。
“嚶,以後放著,我自己來。”
吃完饅頭,他突然沒頭沒尾說了這麽一句話。
小嚶抬頭甩了甩發梢,不解地看向他。
許昭和沒忍住伸手揉了揉,直到把他揉炸毛了才松手。
他不是不願意讓小嚶幫他,即使是他也不敢托大一定能持續通關,但這是在別的副本,他不敢確定小嚶會不會受到影響,既然是他自己能解決的事,還是不要越過副本讓小嚶出馬了。
之前的時候他沒有注意,但現在小嚶既然已經是他的鬼怪了,那他必須得護著。
昭哥單方面宣誓主權,並且沒有絲毫心虛。
小嚶趴在他手上頂著一頭炸毛毫不在意,反正最後受不了給他梳順的還是他。
靠著眼神完美地解讀了他的意思,小嚶蹭了蹭他的手指,外表乖巧無比,內心我行我素。
幫媳婦出頭,那能叫出頭嗎?
那叫——秀!恩!愛!
……
一人一嚶的交流看起來順暢無比,對於結果雙方也都異常滿意,但這在另外兩人看來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嚶本身就漆黑的一小團,又被許昭和遮得嚴嚴實實,言木從話裡聽出來一點,但趙鹿就完全兩眼抓瞎了。
甚至還隱隱想著,大佬說話先“嚶”一聲,這什麽毛病?賣萌?
又或者是他方交流的神秘暗號?
趙鹿攥了攥拳頭,內心想要抱大腿的想法還是佔了上風,朝著許昭和的方向小心翼翼開口:“嚶——”
許昭和、言木:“……”
兩人轉頭看著他,沒說話,但那眼神包含了所有——“你有病?”
手上的小嚶氣得又炸毛了,一個粗獷的漢子對著昭昭“嚶”,他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什麽深深的侮辱!
趙鹿:“……”
好無辜QAQ。
……
…………
因為嚶嚶嚶事件,長舌鬼給大家帶來的恐懼就這麽奇妙地消失了。
趙鹿也知道自己是誤會了,那一刻一個一米八的漢子無地自容捂著自己的臉小跑進了屋,讓外屋的兩人再次噎了一下。
也許這次嚶嚶嚶,也不是個誤會也說不定?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的同時接著就發現了不對,趙鹿跑錯方向進錯屋了,那是王奶奶的房間!
而此時的趙鹿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盯著床上一團黑色的影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王奶奶躺在上面沉沉地睡著了,就在他們剛剛經歷了“屋頂趴著一隻鬼”這種事兒的時候,人家卻毫無心理負擔地安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