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嚶乖巧地停下了,甩著小尾巴像隻哈巴狗一樣蹲在原地,許昭和轉身進了屋,而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了鏡子前。
鑲著粉邊的穿衣鏡得有一米五,他一小團頭髮蹲在面前只能勉強照見個頭,然而意外的是裡面出現的並不是一團黑色茂密的頭髮,甚至就連周圍的景物都模糊了。
鏡內境外是兩個世界,它們可以毫不相乾,也可以相互溝通連接。
外面是沙發家具和頭髮,而裡面是迷蒙的白霧,和一個黑色的影子。
他靜靜佇立著,似乎在看著他,這時中間的鏡面好像消失了,他們彼此面對著面,模糊了時間。
直到外面的小嚶動了動尾巴尖,裡面的人也同時揮了揮手。
依舊看不清臉,黑影似乎想要努力變得清晰,然而結局是那麽的相似,穿衣鏡不堪其重“哢嚓”裂開了一條縫。
小嚶:“……”
他悠悠歎了口氣,默默甩起尾巴把裂痕撫平,而裡面的黑影也順勢消失不見了。
還是得拿回本體才行,現在這幅樣子成何體統!
要是在以前他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還會有今天,變成了一團頭髮,沒事兒只會“嚶嚶嚶”!
有失顏面!
對著心上人不能釀釀也不能醬醬!這誰忍得了!
於是等許昭和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小嚶整個一坨趴在地上仿佛在懷疑人生,頭頂還有一根呆毛左右搖擺,又蠢又萌的。
“怎麽了?等急了?”
許昭和上前將他抱起,捏了捏發梢好笑地看著他。
他們家的小嚶,怎麽這麽可愛!
即使不開心也不能耽誤他蹭手指,畢竟這是難得親密接觸的機會了。
將自己一圈一圈纏在手腕和手指上,小嚶一抬頭,就瞬間被那抹燦爛的笑晃了眼。
……其實,當頭髮也挺好的。
能抱能摸還能梳,簡直不要太開心!
……
…………
早上鬧鬧騰騰,等一人一嚶到醫院時已經上午十點多了。
裡面人滿為患,拿號排隊的人佔滿了外面所有的大廳。
許昭和看著就有點想打退堂鼓,這得排到幾點?!
可惜小嚶早已看出了他的想法,趴在他的頭上貼著耳朵嚴厲地“嚶嚶嚶”。
許昭和歎了口氣,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算了算每個人的平均時間,輪到他之前還能吃個午飯,於是便拿著號果斷離開了胃腸科。
知道他還會回來小嚶也就沒有阻止,等到了醫院大樓外看著藍天白雲呼吸著新鮮空氣,許昭和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小嚶,中午想吃什麽?”
“嚶~”
‘什麽都行。’
許昭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知道了。”
頭上頂著小嚶繼續往外走,也不擔心他會掉下來,然而這時迎面跑過來一位女士,看起來很焦急,悶頭還不小心撞到了許昭和。
“對不起對不起。”
她連連道歉,臉上急切的表情怎麽也遮掩不住,許昭和猜測可能是她家裡人出了什麽事。
他又沒被撞出毛病來,便紳士地擺擺手,“沒關系。”
“謝謝。”
女士道了謝,便又急急忙忙往醫院大樓跑去。
兩人之間的小摩擦來來回回不過兩分鍾,許昭和沒放在心上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只是兩步後突然又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錯覺……
他皺了皺眉,轉頭繼續往外走,一步一步,心裡異樣的感覺也隨之慢慢消失了。
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小嚶默默盯著剛剛那人跑過去的方向,enmmmm。
……
…………
看完病已經下午三點多了,還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藥。
言木中途加了許昭和微信,說是五點就能到。許昭和先回家收拾了番,算著時間四點五十的時候到了高鐵站。
小嚶重新纏回了手腕似乎有點不開心,先是柯南現在又是那個言木,昭昭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
“昭哥!”
說曹操曹操到,許昭和收起手機抬頭就先見到不遠處一個鋥光瓦亮的腦門,嗯錯不了。
言木踮起腳尖揮了揮手,隨後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興衝衝跑過來,雖然現實裡沒有什麽區別,但他就是覺得昭哥好像更帥了!
許昭和伸手想要接過一個行李箱,看他滿頭汗也挺累的,卻被言木拒絕了,一副“怎麽能讓昭哥動手”的表情。
許昭和見狀也沒強求,打了個出租車才開始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言木比起上次見似乎多了點生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才道:“先在你們家附近找個酒店,然後再到附近找找房子。”
許昭和問:“買還是租?”
“租。”
“……哦,那你可以問問我對門。”對面租房子的學生前幾天好像剛搬出去來著。
“!!!”
言木興奮地搓了搓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手腕上的小嚶癟了癟嘴,不開心——
……
租房子也不是說租就能租的,言木最終還是先在大學城附近的連鎖酒店住了下來,沒一會兒收拾好又道:“昭哥,我請客,咱出去搓一頓。”
許昭和正站在窗邊看風景,聞言回過頭來,“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