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昭昭最後竟然真的醒了!
昭昭你知道這家夥到底對你做了什麽嗎!說不出口!
不論五娃如何在心底尖叫,許昭和終於是醒了過來。
剛一睜開眼便又被虎視眈眈的沈琛抱了個滿懷,一遍一遍在他耳邊喊著“昭昭”。
五娃委屈地想哭,明明他們也很想上前抱抱昭昭,他們也很擔心的。
但是在父母的二人世界裡,注定沒有他們這群便宜兒子的立足之地。
駭人的寒冷終於散去,眉毛上的白霜也化成了一層水跡。感受到周圍溫暖的氣息,許昭和眨了眨眼,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沈琛,你松開點,抱得太緊了。”
沒想到恢復意識的第一感覺便是被抱得喘不過來氣,許昭和無奈地伸手錘了沈琛一下,根本沒用力,在五娃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打情罵俏!
沈琛猶猶豫豫地松開手,面對面望著他並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受到那恢復到以往的溫度才徹底放下心來。
回想起那個夢許昭和也是一片唏噓,其實破解之法說難倒也不難,只要能夠保持清醒的意識直到雪崩結束便能出來。
但說簡單也不簡單,夢裡的寒冷是真真實實傷及肺腑的寒冷,他無數次覺得自己就要被活活凍死了,想要保持清醒何其艱難。
想到這兒,便想起半昏迷時那股突如其來的模糊感覺以及心底隱約的低語。
似乎有人一直在喊他醒過來,而他真切地聽到了,並給予了回應。
思考中的昭哥下意識舔了下嘴唇,抬眼間卻也見沈琛正直勾勾盯著他,並且同時舔了下下唇,表情讓人無端害怕。
嘴裡似乎還殘留著一些草莓的清甜,到底是什麽不言而喻。
聰明如許昭和,一時間目光晦澀地看著沈琛,從表情倒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生氣倒也說不上,就是自己的初吻稀裡糊塗沒了,感覺就很奇妙。
昭哥直來直去向來不是個逃避的性子,更何況沈琛在他心裡的分量也已經是他逃避不了的了。
可能是為了打破這怪異的氣氛,他開口道:“你偷偷吃草莓了?”
“胡說,”沈琛立馬反駁,“明明是你的味道。”
許昭和瞪大雙眼,一臉“你在汙蔑我”的表情。
“是真的。”
沈琛突然靠近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在氣氛逐漸粘稠並隱隱帶上草莓香氣之時,輕笑道:
“一直沒有告訴你,鬼怪們之所以愛吃人是因為人類之於他們有一種異常迷人的味道,低級鬼怪受製於食欲遵循規則行事。可是我不一樣,其他人的味道只會讓我覺得惡心、厭惡……”
“只有你,”他微微側開臉,抬手捏起許昭和的下巴,漆黑的瞳仁直直盯著他的,“你的身上有一種讓我無法拒絕的味道,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誘我不斷靠近,很像草莓,卻比草莓更加香甜。”
“若只是如此便也就罷了,大不了吃了你就是,”說到這裡,沈琛嘲諷一笑,“可偏偏你所有的一切都太過完美,完美地契合了我所有的喜好。”
“所以你看,我喜歡你,全部都是你的錯。”
以上的一番話全是沈琛曾深深壓在心底的欲,他第一次開口說,許昭和也是第一次聽,隨後微微睜大了眼。
“你…………”
“嗯?”沈琛挑了挑眉,捏著他下巴的拇指往上曖昧地抹了下他的唇,霸道地說:“不許拒絕我。”
像隻張牙舞爪拚命保護軟肋的紙老虎,實則不過是為了遮掩心底的害怕而已。
真是只怕水的紙老虎。
輕笑倏地從許昭和的唇中溢出,清亮的眸中仿佛盛滿了淺銀色的月光、與瀲灩的湖水,純潔與惹人遐想的情色交織,徹底讓沈琛看迷了眼。
許昭和伸手扶開下巴上的手指,忽然反客為主,跪直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琛,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他用從未有過的邀請似的語氣開口,用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勾人的目光看著他。
“沈琛,什麽都是我的錯,你要不要臉啊?”
心底忽然一沉,從悲痛中艱難而生的話語還未待說出口,便全然被堵了回去。
那股清甜的味道倏地將他整個包裹,讓他完全沉浸在一片甜膩之中,好像空手套到了一片草莓園,而裡面已然成熟的草莓招搖著任人采擷。
那一刻,狹長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睜大,漆黑的瞳仁驟然縮到極致,小到只能盛下一個人的影子,留住一個人的笑容。
許昭和——吻了他。
五娃已經避嫌地出去閑逛了,整個房間只剩下緊貼在一起的兩人,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打擾他們。
待到終於從狂喜與不敢置信中回過神來,待到退堂鼓的鼓聲還未敲響便胎死腹中,沈琛沒有絲毫猶豫地回手抱住許昭和,並試圖加深這個吻,妄想讓它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狂野奔騰!
只可惜,這世間總有那麽多不順心、不如意……
一雙乾枯且青中泛紫的手不知何時從床底悄悄摸了出來,豎起深黑色的指甲“咯吱咯吱”往外爬,眼看就要不怕死地摸到坐在床邊的沈琛的腳踝。
不過是一雙手而已,路西法大人全然不放在眼裡,甚至因為太過興奮激動都沒有注意到。
倒是一坐一跪的身高差讓他無法盡興,便也跟著一轉身體單膝跪在床上,重新奪回主權,托住青年的下巴剛要繼續,卻被昭哥反手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