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過於近,導致昭哥的眼前一片漆黑,顯得眸子越發幽深起來。
“因為我吃醋了。”
“哈?”許昭和驚得瞪大眼。
沈琛將左手放到他的脖子上,微微俯視著他,義正言辭寫:“別忘了我的身份。”
“你什麽身份?”昭哥天真的好奇道。
沈琛厚顏無恥提醒他:“鏡仙。”
許昭和:“…………”
許昭和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你當真了……其實我覺得是鏡仙在搞我們。”
兩人複又重複起之前就“不歡而散”的話題,然而沈琛不想聽許昭和如何解釋他不是他男朋友,先下手為強,步步緊逼道。
“你難道沒眨嗎?你難道沒看嗎?”
“額。”
成功被帶偏了話題,許昭和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想起來了,隨後頗為無力地解釋說:“我那是故意氣熊林的,還有阿撒托斯,我只是有點好奇他是被誰給揍了,才看了那麽一眼。”
“我揍的。”沒等他說完,沈琛忽然寫道。
“啊……”許昭和再次怔住。
“我也受傷了。”字裡行間透露著委屈唧唧。
“有點疼。”沈琛徹底不要臉了。
“…………”
許昭和不知該說什麽,閉著嘴沉默了。
他實在不能想象一坨黑影和一個黑團子打架的場面,什麽天崩地裂天塌地陷天昏地暗天翻地覆好像都成了笑話!
半晌,他終於艱難地從腦補中抽身,眨了下眼,試圖接話:“……啊,你傷哪兒了?”
“胳膊。”沈琛指給他看,不過都糊成了一片黑影,許昭和也看不見。
“哦……”果然,他只是意思意思看了一眼,又問:“你們為什麽打架?”
這下輪到沈琛沉默了,他放下胳膊,主動後退了一步,兩人終於拉開了一點點距離,不過依舊不遠就是了。
因為神明,因為想替他報仇。
但說出來好像很羞恥的樣子,最終沈琛也只是不痛不癢地寫道:“一點私事。”
“哦。”
涉及到別人的隱私,昭哥一向不多過問,末了又看了他一眼,思索著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或許,你知不知道小嚶現在在哪兒?”
沈琛:“…………”
見他不回答了,許昭和疑惑:“不知道?”
“知道。”
狂亂的草書昭示了沈琛內心的冷漠和不平靜,總結來說就是:我醋我自己。
偏偏心思細膩的昭哥在這時滿心滿眼都被他家嚶佔據了,還追問道:“在哪兒?”
沈琛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啊,好酸。
但對上許昭和認真的眼睛,他又不忍心讓他失望,隻好一邊不情願一邊痛並快樂著,寫出來的字都彎成了蛆。
“下個副本你就能見到他了。”
許昭和:“嗯?什麽副本?”
沈琛:“9月25號,一個SSS級副本。”
兩個副本中間只差十天,還都是SSS級,一般遊戲者就算是刷分也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就連續進入兩個高級副本,但許昭和只是無所謂地點點頭,“好。”
他相信沈琛不會騙他,而他也必須見到他的嚶。
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見他連一點點猶豫都沒有,沈琛一方面因為他就是小嚶而愉快著,一方面心裡的別扭又上來了,扭曲成了一盤蚊香。
“你就這麽想見他嗎?”
啊,不行,還是酸。
許昭和笑了,毫無預兆,雙唇彎彎還不似之前敷衍的笑,連眼睛都彎了起來。
“對啊,我很想他。”
一句話,沈琛怔住。
他沉浸在了他如同春風的笑容裡,沉浸在了一雙眼睛明媚的陽光裡,還沉浸在了浸泡著蚊香的老壇陳醋裡。
他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他,在許昭和驚訝的“你幹嘛?”中,悶裡悶氣劃在他的手腕。
“我吃醋了。”
許昭和:“為什麽連小嚶的醋你也吃?”
是啊,明明他就是小嚶。
兩人分明不在同一頻道上,但沈琛卻意外地冷靜了下來。
不過,抱都抱了,還能撒手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沈變態沈流氓再次上線,使出了死皮賴臉的招數,任許昭和之後如何說也不回一句,假裝自己依舊不高興,悶悶地抱著他。
許昭和被他突如其來的黏人弄得一頭霧水,但又不敢惹這個隨時能炸語出驚人的大金毛,最終狠狠揉了把他的頭髮,以泄心頭之憤。
浴缸裡的五個娃娃已經目瞪口呆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萬萬沒想到小嚶是這樣的一隻嚶,真-不擇手段!
場面一度到了白熱化階段,就在昭哥終於反應過來,忍不住想給這個趁機佔便宜的鬼怪來一腳時,一道極細微的腳步聲緩緩響在不遠處,悠悠往這邊靠近著。
在這種時候,這樣的地方,能走出如此悠閑步伐的,唯有一人。
是阿撒托斯。
注意,這不是一個可以任他們秀恩愛的副本,他們此刻還進行著恐怖遊戲!
距離第一輪遊戲結束還有五十分鍾,許昭和的面容嚴肅下來,剛要推開沈琛另尋辦法出去,卻忽的被他拽到一邊,以風一般的速度,兩人雙雙跌進了浴缸裡!
五個娃娃驚恐地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捂住眼睛從指縫裡偷偷瞄突然就呈“一上一下”姿勢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