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就討厭吧。
裴知逸坐在他旁邊,看他嘴上咕噥,手下卻一個字沒少寫,心裡隻覺得沈眠可愛。
而且今天一整晚,他都沒再從沈眠嘴裡聽到“徐遠樊”三個字,這讓他很滿意。
一直到睡覺前,沈眠才想起來把買的那個護身繡囊拿出來,他挑的是自己喜歡的藍色,上面繡著金色的銀杏樹葉,袋子裡面是折疊起來的符紙,說不上精致,但還算素雅。
“我給你買的,是對學業有加持的,”沈眠給裴知逸系在了包上,“上次你是年級第二,下次就是年級第一了。”
系好以後,沈眠覺得自己的眼光還不錯,裴知逸的包是黑色的,配上這個小東西也不突兀。
裴知逸撥弄了一下那個小繡囊,問沈眠:“你沒給自己買嗎?”
沈眠很有自知之明:“我就算了,菩薩也救不了。”
裴知逸有點無奈。
他看著沈眠,一時也有點頭疼,有時候又想逼沈眠好好學習,一道題不會就做十道,用笨辦法也能提高。
但是有時候他又舍不得。
為什麽要讓沈眠這麽辛苦呢?
沈眠已經很好了,即使學習不開竅,也不妨礙沈眠會過得很幸福。
而他會一直在沈眠身邊,把兩個人的份一起努力,這輩子他都會把沈眠照顧好。
裴知逸摸了摸沈眠額前的碎發,覺得自己拿他真是沒有辦法,最後隻好催促沈眠早點睡覺。
成績搞不好已經很完蛋了,起碼身體得好吧。
但沈眠下午在車上睡過了,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睡不著。
最後還是裴知逸把他按在懷裡才算消停。
第二天沈眠早上起床起得很艱難,直到坐在教室裡還是眼皮打架,東倒西歪地靠在裴知逸身上。
其他人也都不怎麽清醒,不是昨天熬夜追劇,就是熬夜打遊戲。
國慶後回到學校的第一天,整個班都彌漫著一股散漫的氣息。
老丁一進教室就直皺眉,滿臉寫著痛心疾首:“我就說不該讓你們放三天,高二了,放兩天還不好嗎?”
然而連跟他唱反調的人都沒有。
大家都一臉懶洋洋地看著他,顯然還沒把魂從假期裡收回來,一副看破紅塵的架勢。
老丁也沒轍了,又不太忍心讓全班站著上課,只能把窗戶全都打開,盡量抬高聲音講課。
沈眠吹了半節課才算清醒過來,他跟裴知逸坐在靠窗的位置,早晨的風把他額前的碎發吹開幾縷,那雙漂亮的眼睛完全露出來,在陽光下是水潤的棕色。
他老老實實地跟著黑板記筆記,偶爾走神也是在本子上畫著火柴人,反而是裴知逸幾乎不動筆,只在關鍵的地方隨便添兩筆。
而等上完早操,大課間裡,全班補覺的補覺,聊天的聊天,老丁又突然從後門走進來,直直往沈眠跟裴知逸這個角落走。
沈眠正在吃小餅乾,看見老丁,那一口餅乾哽在喉嚨裡,簡直不知道是咽還是不咽,他瘋狂回憶自己好像沒惹事啊,應該不會被老丁追殺才對。
好在老丁的目標不是他。
老丁只是掃了他一眼,不輕不重責怪了一句:“又不吃早飯?非得等到學校裡吃?”
沈眠被餅乾卡了一下,正在狂喝水順氣,只能用眼神表示無辜。
老丁也沒多跟他計較,笑眯眯把一張表格遞給了裴知逸:“知道我找你幹什麽嗎?”
裴知逸接過那個表格,很公式化地露出一個笑:“知道,謝謝老師。”
那是他之前參加的數學競賽最終選拔的報名表,他通過了一試,現在有資格參加省級比賽了。
但他心裡也說不上多麽驚喜,他之前就知道自己大概的成績了,只是老丁一副喜氣洋洋滿是欣慰的樣子,他多少也要給點面子。
倒是沈眠激動不已,礙於老丁不敢有什麽動作,隻悄悄地錘了裴知逸膝蓋一下,用口型說:“厲害了我的哥。”
裴知逸就又笑了一下,這次是被沈眠逗笑的。
老丁不知道他倆的暗潮湧動,如同一個豐收的老農民,欣慰地看著裴知逸,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努力。這次省級賽,咱們學校就進了五個,回頭會跟其他幾個學校聯合起來集訓一次,集訓完比賽。”
說完,老丁又鼓勵了裴知逸幾句,就心滿意足地背著手走了。
而等老丁一走,沈眠就撲到裴知逸身上:“哥你可太厲害了吧,你分數是不是特別高?”
他殷切地看著裴知逸,比自己考試進步還要激動。
裴知逸抱住他,剛才那張報名表被他隨意扔在了桌子的一角,並沒有收獲多少重視,可是沈眠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樣子,卻讓他從心裡覺得熨帖。
“是。”
沈眠更高興了,拍了裴知逸一下:“我覺得我昨天買的那個繡囊還挺有用的。你一定能進全國賽。”
裴知逸摸了摸他的頭:“承你吉言。”
很快,到放學前,裴知逸又進了省級賽的事情班裡幾乎都知道了。
徐涇跟韓超敲著桌子要裴知逸請客,其他人也趁機湊熱鬧,差點把房頂掀翻。
沈眠呸他們:“休想,你們這幾個大胃王得把店都吃垮。”
其他人一起切他。
“有些人,就想跟裴哥去吃燭光晚餐,獨佔裴哥,”徐涇拍桌子起哄,“兄弟們,姐妹們,能同意嗎,裴哥不是大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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