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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在等你(我的人間煙火原著)》第78頁
  上下班穿街過巷時,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的。

  舅舅忙著清算各類尾款,舅媽也開始置辦年貨,還剪起了窗花。

  翟淼跟著試了幾剪刀,能把鴨剪成鵝。

  許沁呢,安靜玩上一會兒,弄出漂亮的蝶戲牡丹。她從小擅長手工,立體雕刻都行,何況平面畫畫。

  翟淼只能歎氣:“你這拿手術刀的,我比不了。我還是熬漿糊吧。”

  舅媽把許沁拉到一旁,塞給她一張卡。

  許沁奇怪:“這是什麽?”

  “焰焰他爸有套房子,他跟我們住一起後,房子就租出去了。房租都在卡裡,這錢呐,焰焰二十歲的時候動過一次。後來八年,卡給我了,說是孝敬我們。我跟你舅哪要他給錢,都攢著沒動呢。你們小兩口過日子有的是地方花錢,拿著啊。”

  許沁搖頭:“我不要。”

  第67章

  舊的一年就這麽結束了。

  許沁關上儲物櫃的門時,心想。

  她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清理收拾好了,鑰匙cha在櫃門上,走出去。

  她再也不是急診科大夫。

  急診室的走廊裡,醫生護士行色匆匆。

  而她抽身成了一個旁觀者。不知宋焰最後一次脫下消防服時,是否也是這種心qíng。

  好像圓滿履職到了最後一刻,心安理得,卻又有絲淡淡的失落。

  許沁走出大樓,外頭天高氣清。她並沒有回頭留戀,因為宋焰在路邊等她。

  他背著個包,單手cha兜,站在一棵樹下抽煙,表qíng不甚明朗。

  她從袋子裡拿出一支藥膏,朝他走過去。他看見她過來,將煙掐滅扔進垃圾桶,接過她手中的袋子,掂了掂:“東西這麽少?”

  “都提前放到門診樓去了。”她擰開藥膏,看一眼他的背包,“我記得你宿舍裡東西很多。”

  “打包裝箱,讓楊馳幫送回家了。”

  她手指沾了透明的藥膏,抹在他皸裂的臉上,傷痕一條一條。

  他配合地微低下頭,問:“破相了?”

  “醜死了。”她說,“臉上傷不好,不許拍婚紗照。”

  他近距離看著她的臉,忽問:“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愛你。”

  她正給他塗藥,手指一頓,先搖了搖頭,再抬眸看他。

  “許沁,那個關頭,我只能做出那個選擇。不是拋棄你。”

  “我知道。”她點點頭,“我懂的,真的。”

  他有他的責任道義,她都懂。

  她手指輕輕抹著他的臉,問:“你呢?”

  “嗯?”

  “是不是覺得我不知輕重,威脅你,還自私。”不等他回答,她立刻又道,“我本來就不是個高尚的人,本來就很自私,本來……”

  他打斷:“你這樣,我挺喜歡的。”

  她一下子不吭聲了,忽然覺得什麽都不必解釋了。

  那時候,是冬日的清晨,陽光稀薄,空氣清冽。

  街道上安安靜靜,空無一人。仿佛這座城只剩他和她。

  “慢慢走回去?”他提議。

  “好啊,今天天氣很好。……街上也沒人。”

  “過年了,都在家裡頭玩。”

  “氣溫是不是回升了?”

  “據說還會下一場雪。”

  “然後就到chūn天了?”

  “嗯,就到chūn天了。”

  那天的路上,行人寥寥,整座城市gān淨而又安靜。

  回去的路上說了很多話,好像很有意思,但又好像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那一路的心qíng呢,和那天的天空一樣,卸下了重擔。可要說個具體的形容,其實後來回想也都忘了,只是覺得那個新年,是一個真正的新年。

  舊的結束,新的開始。

  那一路,許沁時不時回頭望。

  望什麽,她不知道。

  依稀感覺,那模樣像是十年前出國的時候,只不過上一次,她孤單,惶恐;而這一次,他在身邊,緊握著她的手。

  宋焰有此同感。

  十年前的啟程,他獨自拚搏,闖dàng;十年後的新章,她同他一起書寫。

  他人生中最年輕的十年,驀然回首,正如結束時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有血淚,有無奈,有心酸,有淚水,卻無怨,也無悔。

  十年前開始寫就的書信,在這一刻落下最後一筆。

  所幸,有驚,無險。

  ……

  chūn節假期,是對忙碌一整年的最好饋賞。

  城市漸漸熱鬧起來,大街小巷,處處都是過年的紅色元素,每個人臉上喜氣洋洋,不必勞心工作煩事,過往未來全拋一邊,盡享節日好時光。

  至於宋焰和許沁,脫下製服,他不是消防員,她也不是醫生,是戀愛中隻想整天膩在一起的年輕男女。

  會經過甜品店時停下吃一杯冰淇淋,會路過玩偶店時進去挑一隻毛絨玩具。

  在商場乘扶梯向上時,許沁抬頭望見天景頂棚大片的紅燈籠,目光向下,掃向商場層層樓上行走而過的男男女女。

  真熱鬧啊,一切都是鮮活而熱烈。

  她又扭頭,上下打量宋焰,連帽衫,牛仔褲,vans鞋。他每次非工作的裝扮都能讓她瞧上好久,總覺像是兩個人。而這次,卸下工作的他,整個人的狀態更加輕松隨意了。

  “看什麽?”

  她被逮到,望他:“你這板寸頭得一直留著?還是可以留長?”

  宋焰低頭摸一摸腦袋,抬起眼皮瞧她:“不好看?”

  她立刻搖頭:“好奇問問。”

  “不好看就遮上。”他將連帽衫後的帽子戴在頭上,睨她一眼。

  許沁心一砰砰,戴上帽子更酷了。

  隔壁下行的電梯上有兩個美女朝他看過來。

  她把他帽子拉下來:“知道嗎?能駕馭板寸的才是真好看。”見他忍俊不禁,補充一句,“說的就是你。”

  “嘴這麽甜?”他摟她的腰,她今天穿了件米灰色的毛線連衣裙,身段窈窕。

  “我剛吃糖了呀。”她俏皮道,“糙莓味的。”

  這話像是某種邀請,撩得他些許心猿意馬,不自覺低下頭想吻她的唇,可考慮公共場合不太雅觀,只是湊到她唇邊嗅了嗅。

  卻不知這輕輕一嗅,比親吻還撩人,許沁霎時面色緋紅。

  遲遲壓抑的一吻直到進了電影院裡才落下。

  電影看的什麽,已不重要。

  無非是爆米花式的賀歲新片,沒邏輯沒營養,圖個熱鬧。

  chūn節期間的放映廳熱鬧得過頭,烏泱泱的全是人,老人小孩合家歡。這邊老人家耳背,不停要身旁兒女提示講解;那邊小孩子好奇,不斷問大人那個畫面那句話什麽意思。

  嗑瓜子的,吃爆米花的……嘰嘰喳喳像在集市。

  有的觀眾不堪其擾,發出歎氣聲,又無力阻止;

  有的觀眾無心電影,反倒覺得這大雜院的氣氛難得一見,哈哈笑。

  漸漸,電影院裡頭講話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自bào自棄了。

  連之前想認真看電影的人都破罐破摔,盡qíng聊天。像除夕夜電視開著chūn晚當背景音,一大家子人分散各處各自嗨。

  宋焰和許沁既來之則安之。看一會兒電影,玩一會兒對方,揪揪手,捏捏腰,在昏暗的光線裡依偎著閉會兒眼,聽著電影聲混雜著節日的人聲,兩個小時過得很愜意。

  出了電影院看見一排抓娃娃的機器,許沁手裡還抱著看電影前買的一隻羊寶寶呢,眼神又不禁在那閃亮的玻璃盒子裡流連。

  宋焰:“想抓娃娃?”

  “想!”她看他,眼裡冒星星。

  “去吧。”宋焰掏出手機,掃碼付錢,嘩啦啦跟下銀幣雨似的出來一堆幣,堆成小山。

  許沁喜滋滋:“這麽多?”邊說邊往手裡裝,她小手裝不下,他大手幫忙撈,解釋:“感覺你抓不上來,多弄點兒備著。”

  許沁:“……”

  紛紛控訴:“烏鴉嘴!”

  宋焰胳膊裡夾著隻胖羊寶寶,手裡揣著一堆幣,倚在機器前看她抓娃娃。

  哪有那麽好抓?

  那爪子力氣小的很,不是抓不動,便是抓了又掉,還總在挪向出口的半道上松爪。

  宋焰偶爾幫她左看右看,給她指點前後挪動。更多的時候,他不看娃娃,看她。看她緊張咬唇,眼睛發亮,滿懷期待,突然皺眉,氣得跳腳……

  他看著各種表qíng在她臉上周而複始,他樂個不停。

  “還笑?!”她把抓不到娃娃的氣撒他頭上,“就是因為你笑我才抓不到!”

  他不笑了,稍稍站直身子,一根手指戳在她眉心把她輕撥去一邊:“我來試試。”

  他塞進兩個幣,修長手指在遙控杆上迅速前後撥動幾下,調整好位置,卻停下,回頭看她:

  “我要抓到了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沒獎勵?”

  “……你要什麽獎勵?”

  “換個姿勢。”

  許沁羞笑著踢他一腳,質問:“還有什麽姿勢沒試過?”

  宋焰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先記著,當你答應了。”

  五指輕輕一拍,爪子落下去,jīng準地抓到她最想要的那隻兔子,晃晃送到dòng口,一松。

  毛絨兔子滾進取物口。

  直到進了日料店,上了菜,許沁還抱著那隻兔子,不停摸它的絨毛,滿眼興奮和歡喜:

  “我最喜歡這隻兔子了,抓到它感覺一整天都圓滿了。”

  “看來買的不如抓的。”宋焰瞥一眼一旁的小羊,給她的碟子裡倒上醬油,夾了芥末進去攪散,又夾了片三文魚放在碟子裡,“吃吧,剛在電影院裡就喊餓。”

  “都一樣喜歡。”許沁夾起三文魚,一大口放進嘴裡,剛準備問他怎麽會抓娃娃,卻猛地想起,“高中的時候,你就很會——”

  話說一半,驟然停下。

  他很會抓娃娃。

  經常抓了送給她,搞得學校附近好幾個遊戲廳的老板都不準他玩了。

  從哆啦a夢到櫻桃小丸子,從小企鵝到小象,很多很多,堆滿許沁的櫃子。可出國那年,她沒帶走。再回來時,一櫃子的娃娃早被清理不見。

  她還記得當時站在家裡,面對那個空櫃子時,那種過去被挖空了一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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