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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在等你(我的人間煙火原著)》第25頁
  付聞櫻吩咐桂姨去盛湯。

  她微笑著看許沁,又看孟宴臣,目光在兩人身上流連:“一晃,我們家兩個孩子長這麽大了。”

  許沁從桂姨手裡接過湯碗。

  付聞櫻說:“生這小子的時候可把我折騰慘了,在醫院裡躺了七個小時,就是不肯出來。你爸還說這孩子以後是個cao心的命,得讓我狠狠傷心的。”

  許沁和孟宴臣動作同步,低頭喝湯。

  “結果是胡說,大院裡沒有比宴臣更叫父母省心的孩子,長這麽大從沒讓媽媽傷心過。還記得小時候——”

  付聞櫻今日的話比平時多,講述著孟宴臣剛出生時的事。每年生日她都會講一遍,沒有哪個孩子會在這天打擾一個母親的回憶。

  孟宴臣一會兒得去上班,吃完壽面就上樓去收拾了。

  許沁也回到房間,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木雕的小孟宴臣,走去他房間敲門。

  “進來。”

  許沁推門進去,孟宴臣站在落地鏡前穿衣,他已換好一件黑色襯衫,正在系袖扣。

  或許是因為黑襯衫黑長褲,顯得他身形格外頎長,臉色也格外清冷。

  許沁轉了轉手裡的木雕,過去遞給他。

  孟宴臣看一眼,從她手裡抽過雕刻,轉身拉開抽屜,丟了進去,抽屜裡大大小小一堆小孟宴臣。

  他關上抽屜,下手不輕,啪地一聲。

  他不看她,繼續穿薄毛衣。

  許沁原地站了幾秒,才說了句:“生日快樂,心想事成。”

  孟宴臣沒有接話。

  許沁轉身往外走,走到門邊,聽見身後孟宴臣淡淡的嗓音:“沒有別的話要說?”

  許沁腳步站住。

  葉子的事沒什麽可問的,孟宴臣的xing格她再清楚不過,不論是他的教養還是他的潔癖,都做不出那種事。

  他弄這一出不過是——

  罷了。

  今天是他生日。

  許沁道:“沒有。”說著去拉房門。

  那邊,櫃門砰地一聲關上。

  “不是回來質問我的?”孟宴臣問,“別說你跑回來是因為想起了我的生日。”

  許沁扶著門沿,說:“你是很過分。”

  “怎麽?”他對著鏡子理襯衣領,居然慢慢地笑出一聲,“傷到你心上人那可憐的自尊了?”

  他一貫守禮克己,極少如此刻薄,偏偏每次都是針對宋焰。而以他低調不張揚的xing格,怎麽可能為區區小事去給一個派出所打招呼,更遑論拿他的車去接人,無非是為了給宋焰和她之間劃上一道深溝。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用權勢欺壓他人的人,她再清楚不過,可這一次,

  許沁的手輕輕一推,才拉開的門又緊緊闔上。

  她回頭看他:“孟宴臣,你想gān什麽?”

  孟宴臣亦回頭看她:“你想gān什麽?”

  許沁不說話。

  孟宴臣看她片刻,轉身去拉開衣櫃門,一長排各式大衣筆直懸掛著,他挑中一件,手指在衣架上頓了一下,說:“當然,如果你只是玩玩,沒關系;如果你是認真的,我勸你最好打住。”

  他抽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出來,木衣架重新掛回去。

  許沁問:“所以你現在是以家長的身份在管我?”

  孟宴臣:“不然?”

  兩人連爭鋒相對都是異常平靜的,像沒有風來的湖面。

  許沁看著他把大衣穿上了,說:“孟宴臣,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跟誰結婚,跟誰相親,跟誰戀愛,跟誰玩——都不關你的事。”

  這話說完,房間裡有好幾秒的寂靜。

  孟宴臣沒看她,他低著頭在整理袖口。他穿衣服向來一絲不苟,任何細節都不放過——襯衫袖口、薄衫袖口、大衣袖口,一層一層理好。

  終於,他說:“他不行。”

  孟宴臣一字一句,說:“就他不行。”

  許沁頓感荒謬至極:“為什——”

  “他不配。”他迅速而冷靜地打斷,仿佛多說一個字都覺得厭惡,“我拜托你找也找個像樣的。”

  許沁壓低聲音:“你說話別太過分。”

  “我過分?”孟宴臣唇角彎一下,淡淡道,“他為你做過什麽?但凡他對你有一絲真心,當年因為那種原因分開,一個男人就該咬緊了牙關拚死往上爬混出個人樣來;但凡他對你有一絲真心,他混到現在都不會只是個消防員,連給你條像樣的項鏈都買不起。”

  許沁下頜緊繃,像是被戳到最難堪的傷疤。

  她不是不諳世事活在夢幻裡的小女孩,也不是追求柏拉圖jīng神戀愛的小姑娘。她也虛偽,她也世故,她也會算計,她也會比較。

  如果要她拋棄現有的一切,權力地位,金錢財富,父母親qíng,隻為他;

  那麽,他憑什麽?

  他拿什麽來要求她這麽做?

  早晨站在派出所門口時,望著宋焰離開的背影時,她就在想,所以她沒有追上去。

  那時沒想出個結果,而現在,許沁依然想不明白,也不願去想,更不願把這道傷疤撕開來給孟宴臣來看。

  她淡淡一笑便恍如沒聽見這番話,轉而反問,

  “你又為我做過什麽?當初是你說叫我不要再喜歡你,是你說以後不會再管我,也是你說要我改姓,做孟家的女兒做你的妹妹。我的感qíng是機器程序嗎?好,我聽了你的,現在你又來cha手控制我,還打著關心我的幌子,你不覺得虛假嗎?”

  至親之人,互相傷害起來,都是一擊致命的。

  孟宴臣聽著她的話,身形頓了頓,才抽開手表櫃,從裡頭挑出一塊腕表戴在手上,他低頭扣著腕帶,唇邊有一絲淡到沒有的澀:

  “為什麽勸你?呵,當初為什麽勸你?你不改姓,媽媽會把你送走。這輩子再也——”後邊的話就那樣斷得了無痕跡了。

  許沁狠狠一怔,從不知背後有這樣一段緣由。

  “我要是喜歡你,我要是喜歡你——”他搖了搖頭,沒說下去,仿佛後果苦得會叫他從此失去聲音。

  “我花了十多年的時間來接受你終究會嫁給別人的這個現實,但宋焰,不行。”

  孟宴臣扣上腕表,拉好袖子,轉頭看許沁,

  “你要準備怎麽做,嗯?為了他,去求爸媽,還是跟家裡鬧?我呢,這個時候你要我怎麽做?你讓我在旁邊看著?看著你為了他卑微心碎地去求父母,還是看著你為了他狠心地和我們決裂?你說,這個時候,看著你快被撕成兩半,我是該幫你說話,還是不該幫你?”

  許沁仰望著他,清楚地看著他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淒涼和憤怒,他大步上前,想要握住她的肩膀,可手掌在將要觸及她的時候突然彈開,仿佛她是禁忌的不可觸碰,

  “我請你哪怕給我一點尊重。如果你和他都可以在一起,為什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說不下去了。

  為什麽我和你不可以。

  如果你和他可以拚盡一切在一起,為什麽你和我不可以。

  孟宴臣很快轉過身去,望向窗外樓下偌大的糙坪。

  銀杏樹上的葉子落了半地,鋪在糙地上。

  忽然之間,世界變得很靜寞,什麽都不必再說。

  他背身對著她,輕輕拉開最裡邊的那個抽屜,剛才關抽屜手重,把雕刻推倒了。

  她沒看見,他把那小小的孟宴臣扶起來站好。

  “祝我心想事成?”他摸摸小孟宴臣的頭,“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麽嗎就祝我心想事成?”

  “算了。”孟宴臣說,闔上抽屜,出門去了。

  許沁站在原地,聽見他的腳步聲迅速下了樓出了院子,聽見他的汽車發動,很快離開。

  她望向窗外,看見陽光燦爛,一片huáng葉落了下來。

  她感覺自己的心也像那片葉子,乘著秋風從高高的樹上晃晃悠悠飄下去,前所未有的疲憊。

  好累。

  ……

  宋焰把翟淼送到學校,翟淼沒吃早飯,在食堂裡叫了碗面條。

  宋焰橫豎休假沒事,平時也難有空,便陪著,自己開了瓶北冰洋。他喝著汽水,想著在派出所門口和許沁的分別。那時她的想法,他猜得出一二。

  食堂裡不時有學生走過,宋焰本身長得好看,氣質又成熟,且人高腿長,穿衣有型,不似學校裡溫文書香的男生,難免會吸引女學生目光。

  翟淼在桌下踢踢宋焰的腿:“哥,剛過去那美女在看你呢。”

  宋焰灌著汽水,理都不理。

  翟淼繼續踢:“你回頭看一眼呐,看她好不好看。”

  宋焰手cha在夾克兜裡,扭頭瞥一眼,再回頭時人已不太耐煩:“趕緊吃,吃完上課去。”

  “今天上午沒課。”翟淼說,又回到剛才的話題,“哥,其實你條件挺好,要沒想急著結婚,先找個人談戀愛嘛,別那麽——”

  宋焰:“吃個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翟淼瞪他一眼,繼續吃麵了,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抬頭問:“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宋焰眉一皺,正要訓斥她什麽,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掏出來一看,竟是許沁發來的短信,只有一句話:

  “明天我請你吃飯。”

  後邊附了一個地址。

  宋焰盯著那條短信,沉默了幾秒。心裡有莫名的預感,不是好的。

  他回了一個“好”字。

  收起手機,翟淼道:“哥,你就跟我說實話吧,我認真問你呢。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這次,宋焰竟笑了一下,說:“不見面還好。”

  翟淼問:“見了呢?”

  宋焰說:“見了就不想不見了。”

  翟淼肩膀垮下去,顯然失望,但最終接受:“好吧,我以後對她客氣點,也不跟著我媽瞎起哄了。”

  宋焰無語地哼笑一聲:“我謝謝你。”

  翟淼攪著碗裡的面,食之無味了,想一想又道:“哥,我覺著她應該也喜歡你,你們gān嘛不就在一起算了?”

  宋焰不想談,搪塞:“你不懂。”

  翟淼就不服了,筷子一放,跟他理論:“我懂。不就是她家太顯赫了嘛。我看你是一根筋。現代人追求什麽,自由快樂,享受當下。喜歡就在一起,未來太遠,能不能結婚暫且別管。戀愛先談著唄,走哪兒算哪兒,能繼續就繼續,不能就分,也好過你們現在這樣隔海相望遙遙無期的。最起碼享受過在一起的時光,無論jīng神還是ròu體,反正也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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