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碎屍案。”警察道,“是白津去年12月的碎屍 案?”
“嗯。”林濮道。
“……我說呢!白津警方怎麽到彌州來了。”警察自言自語道,“這個事兒我得上報,我以為就是個打架鬥毆……”
他看了一眼旁邊道:“剛才那位魏警官呢?”
另一個坐筆錄的警察答:“好像出門接電話去了。”
“哦。”警察說,“那你們等等吧,等我們領導來。”
他剛說完,魏秋歲忽然在門口大力敲了敲門:“林濮!”
“?”林濮轉頭看他。
“你來。”魏秋歲對他招招手。
林濮走出門去,順手把門帶上:“怎麽了?”
“日本那邊來消息了。”魏秋歲說,“血跡確認是陳枝的,警方在他室友和弟弟的公寓發現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室友東山一直在用陳枝的電腦偽造他還在世的樣子,幫助弟弟暫時拖延朋友和陳枝家人的追問。現在兄弟倆已經被批捕,但因為弟弟是未成年人,警方拒絕向我們提供更多的信息。”
林濮雙肩松懈下來,最後的一點淺淺的幻想熄滅了,那具屍體……就是陳枝的。
“雖然對方已經認罪,但屍體在國內,調查的任務還是會在我們這裡。”魏秋歲道,“而且因為現在犯罪事實模糊,外加時間又長,烏溧在其中的嫌疑並沒有完全排除,如果警方掌握更多的證據,烏溧不光可能面臨侮辱屍體的起訴,還有可能與案件掛鉤。”
“好。”林濮點點頭。
“我可能要和余非先把他帶回白津,你等舒蒙今天沒事,也要盡快回來。”魏秋歲道。
林濮道:“我知道了。”
“上午余非陪他去檢查了。”魏秋歲歎氣道,“他腿可真硬,骨頭都沒裂。”
魏秋歲那張冷臉說出這句話總頗有種喜劇效果,林濮眉頭挑挑想笑,又看他神色疲憊,不免又有些愧疚:“你一天多沒休息了,先休息會吧?”
“一會路上睡一會。”魏秋歲道,“你先去忙吧,我們回白津等你。”
“我想和烏溧說兩句話。”林濮道。
林濮見到烏溧,告訴他可能他需要先魏秋歲余非回白津,烏溧沒說什麽,可能篤定了不會有事。
林濮把剛才的困惑問了出來:“警察詢問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提‘二哥’?”
“二哥?“烏溧看著他,“你在說什麽?”
“你進入廠房之後見到的那個人,不是叫‘二哥’嗎?”林濮問。
烏溧道:“你被打傻了?”
林濮雙眉擰起,一時間沒弄清烏溧這是開玩笑還是真的不記得了。魏秋歲在另一側催促了幾句,林濮更加沒有思考的時間。
“許洛呢?”林濮決定先問他關心的話題,“你把他關在三樓呢。”
“他很自由。”烏溧看了眼手表,似笑非笑道,“早上我把醫院的地址給了他,他睡醒了應該會來看看你們, 不過我應該見不到他了,我們白津見吧。”
烏溧說完,沒等林濮回答就跟著魏秋歲走了。
林濮回到了病房,心裡還是充斥著莫名其妙,等他看見舒蒙已經做好了檢查。余非在旁邊理完東西,把包一挎:“走了林律師,我們先回去了。”
“辛苦了。”林濮說。
等余非走後,林濮在床頭看著他的病歷。舒蒙一邊拽著他的手,一邊道:“你走了一上午了。”
林濮斜眼看他,很想笑,但一張臉慣性冷漠:“你是被人打到腦子了嗎?還是疼傻了?怎麽變了個人似的。”
“我粘粘你不行麽?”舒蒙抱著他的腰,“寶貝,我腿沒事。”
“嗯。”林濮摸摸他的頭,任他抱著,“還好,如果你腿有事,我可能會拿著斧子把他們腿一條條砍下來。”
“有事也不要緊。”舒蒙抬頭看著他,狹長的眼睛狐狸似的眯著,“以後就能讓林律師名正言順地養我。”
“滾,我現在也能名正言順養你,畢竟你年薪不如我。”林濮雙手捧著他的臉,“這樣舒老師又有借口不去上課了?”
“舒老師已經在失業邊緣了。”舒蒙說,“所以我們什麽時候回白津?”
林濮講到這個,想起了許洛:“我有點擔心許醫生,我問了烏溧”
“你還擔心他。”舒蒙道,“你和警察說了嗎?”
“沒。”林濮說,“烏溧會被帶回白津調查,我在思考許醫生該怎麽辦,烏溧和我說他可以自由出入。”
“如果不放心就去看看。”舒蒙道,“可以的話,我們倆之後帶許醫生一起回去。”
“嗯……”林濮低聲道,“你不會不高興嗎?”
“我不高興什麽?”舒蒙看著他眼睛認真問,“覺得你多管閑事嗎?”
“差不多吧。”林濮道,“從一開始你就不太想讓我管,現在連累你也……”
“別說什麽連累不連累了。”舒蒙捏著他的手腕,拉著他的手,手指摩挲著自己送給他的手表和佛珠,“想做就去做,無論幾次我都會擋著你背後的。”
“對不起。”林濮自責道,“是我不好。”
舒蒙手指摸著他的手腕,忽然把他的手拉起來看了看,他蹙眉道:“……這個,居然裂了?”
林濮順眼看過去,看見那串舒蒙送給他的琥珀色佛珠上有一條不太顯眼的裂縫,但上面已經被磕碰出了一個碎裂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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