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班去吧。”舒蒙說。
但林濮下車的那瞬間, 總有種強烈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比他早晨睜眼後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件之後,更加濃烈的不安。
他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所以下車之後, 看著舒蒙倒車掉頭,聽見地下車庫裡屬於車子的聲音漸遠, 直至完全再也聽不見。
林濮才轉身, 繼續往寫字樓內走。
……
“早, 林律師。”周卿卿看見林濮的時候, 湊過來指指裡屋道, “那個一早就來了……”
“我知道……”林濮無奈道,“我去見他。”
“我幫你準備咖啡。”周卿卿說。
林濮回到辦公室放東西整理, 王茹過來敲門:“林律, 周末怎麽樣?”
“還行。”林濮說,“我現在要這些東西,土地性質說明、雙方簽訂的購置合同、對方計算的賠償金詳情文件, 你今天聯系他們的法務要一下。”
“OK沒有問題。”王茹道。
林濮歎了口氣,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感覺今天您心情不好啊。”王茹說,“和舒老師吵架了嗎?”
“……”林濮舉著杯子斜了她一眼。
“多嘴啦。”王茹趕忙說。
“也不算吵架。”林濮放下杯子,“我的情緒這麽明顯嗎?”
“只是和你工作久了,還是會察覺一些細微的變化。林律已經是把情緒藏得很深的人了……”王茹說。
“這算是你們女孩子的天性敏感嗎?”林濮笑了笑。
他走了兩步,回頭看王茹:“感情中理性和感性之間的界限到底是什麽?”
“我覺得……”王茹看著他,眉眼彎彎的,“當你真正陷入感情時,根本就沒有理性的束縛了。”
林濮垂眼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出了辦公室,王茹道:“林律看見昨晚白津又有碎屍凶案了嗎?”
“嗯。”林濮點了點頭,“和警局的朋友通過電話,已經在調查了……調查結果出來之前,讓何總通知大家還是結伴出行吧。”
“早上何總已經通知啦,我就是感歎這事兒真是沒完沒了的。”王茹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心,林濮從那一刻到進入接待室,滿腦子都是“沒完沒了”四個大字。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這事兒究竟有沒有盡頭?
七個還不夠,還有誰呢?
“林律師。”
林濮剛走進入,李 峻紳長腿伸著坐在沙發上,手裡握著手機一臉抱怨道:“你可真慢啊。”
“早。”林濮和他打了招呼,把接待室的玻璃門關上,“找我什麽事?”
“周六回去之後有什麽思路嗎?”李峻紳說,“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聽你的想法。”
“你們……老板都沒有日常工作麽?”林濮笑了笑,“電話可以溝通的事情,總是麻煩你一趟一趟跑。”
“這塊地皮我拿不下來,我睡覺做夢都是這個事。”李峻紳說,“你是不懂啊林律師。”
林濮沒有和他繼續爭辯這個話題,他手撐著下巴在桌子對面:“我想到一個問題,想問李總。”
“說。”李峻紳攤開手,作了大度的姿勢。
“在來到我們律所之前,一定會打聽過我們律所接的大多都是刑事案件類的官司吧。你們集團有專業法務團隊,再不濟也有很多專業民事律師讓你挑選。但是李先生來到我們律所後,第一個找的是我……花那麽高的價格去聘請一位並不是在這個專業上擅長的律師,在我看來,還挺奇怪的?”
林濮說:“雖然這麽說略有冒犯,但我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麽。”
李峻紳轉了轉眼睛:“因為林律師長得帥?”
“……”林濮已經習慣他吊兒郎當的態度,面無表情道,“我可以理解為,其實這並非是一起外表看起來的民事案件?裡面另有隱情嗎?”
“我只要那群人不要再吵了,拿了錢,根據我的安排住進我要求他們住的地方。我管他們民事刑事的。”李峻紳說,“對了,賠償金額什麽的我們法務都已經算過了,還給你們省了不少事情吧,林律師只要和我說說你接下去準備怎麽打就行了。”
林濮看著他,知道自己這個思路沒錯。李峻紳絕不是面上的那種玩世不恭富二代,他絕對在盤算著什麽。
林濮今天煩悶的事情夠多了,一邊牽掛工作,一邊還要牽掛舒蒙的事。他翻開了手邊的筆記本,那本之前舒蒙和他的共享筆記本,前幾頁都是他工整的工作筆記,後面都是他倆你一筆我一筆的鬼畫符。
林濮歎了口氣,翻到了新的一頁折好,拿起筆道:“這種事能庭外和解就庭外和解,未必要你死我活的。居民算是弱勢群體,雖然站在他們對立面,要知道他們的訴求,對症下藥的話也不會那麽難辦。”
“錢要到位啊,要麽林律師你自己去做他們思想工作。”李峻紳說,“現在這局面,我去他們門都未必會開。”
林濮道:“我知道了,我會想想辦法。”
“林律師那天看見了吧。”李峻紳忽然說,“你說,這樓裡面是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啊?我之前找人調查過,這源聲路唯有這三棟大廈是能造三足鼎立向中的樣子,其他都是低矮樓房,是因為隻 有這處打得下高樓地基,其他地方根本沒辦法建。這以前是包給新加坡富商的,當時想造大型公寓,你看建築都有那邊的風格。你知道的,新加坡人就信這種風水啊什麽的,所以神神叨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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