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點源聲路的事,我感覺我……咳,又給警局添麻煩了。”林濮轉了轉眼,“那你們倆在聊什麽?”
“聊托孤。”舒蒙說。
舒蒙剛說完,就被林濮當街拳打腳踢了一頓。
“……”舒蒙雖然一點也沒被踢疼,但還是故作疼痛似的喊,“唉喲喲喲喲……你最近真的好愛家暴我。”
“我讓你再瞎說,語文沒學好當什麽老師?”林濮 氣道,“不會說話給我閉嘴。”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是豬我是狗我不是人。”舒蒙也不顧在街上了,把林濮的手牽著放進自己口袋裡握著,“好了寶貝,回家了。”
……
於是警方在開庭的前一夜,突然突擊檢查了源聲路樓內的部分住戶。
林濮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那天夜裡八點多。他和舒蒙吃完晚飯,剛剛洗完澡,就接到了余非的電話。
“太刺激了我跟你說太刺激了……”
“怎麽了?”林濮看了一眼舒蒙,用了免提功能。
舒蒙在沙發另一側把電視靜音。
“你不是給我提供了周初他們家那個爸爸的妹妹?我們什麽都沒說,第一家就去了他們家敲門。”余非說,“你知道麽,死活不開門,我們就給踹開了。”
“踹開了?”林濮說,“你終於會踹門了?是不是上次許警官給你的刺激太大了?”
“……”余非被他打斷,吼了句,“你聽我說!”
“聽著聽著。”舒蒙在旁邊道。
“裡面果然還沒來得及藏,滿屋子都是祭祀品。牆上全是什麽大慈大悲……極樂教,那個佛像。然後家裡手機十幾部,十幾個微信全在散步邪教內容。”余非語氣裡都是興奮,“最牛逼的,一個屋子裡藏得床底都是現金,不知道哪裡來的非法所得。”
“現在人呢?”林濮問。
“帶回去審了。”余非說,“路上就供出了樓裡幾個其他人。這人叫周小梅,是周榮祥的妹妹,初中文化水平,和她丈夫兩個人搞這個教在樓裡搞了好多年了,之前沒抓到是每次都能被周榮祥庇護著。”
“周初呢?”林濮說,“和她有什麽關系?”
“那得細細問了。”余非說,“漫漫長夜,我又要審人了。”
“辛苦了啊。”林濮說,“人跑不掉,你們也早點休息。”
“感謝您提供思路,否則我們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開展呢。”余非說,“希望真的能找出些什麽,為了周初安息吧。”
掛了電話,林濮松了松肩膀。
“放心了吧?”舒蒙問。
“嗯。”林濮應了一聲。
確實是個好的開頭。
“休息?”舒蒙問。
“不。”林濮搖搖頭,“我正好還有一點要補充的,明天開庭也要準備一下,你先去睡,我馬上補充完就來。”
……
再怎麽不願意,開庭的那天還是如期而至。
還是七點的早晨,天氣陰沉。林濮醒來的時候聞見了早餐的氣味,他穿好衣服下床,走到廚房,看見舒蒙穿著睡衣在做早餐。
“早。”舒蒙轉過來對他笑了笑。
像每個平平無奇的早晨一樣。
舒蒙在烤全麥吐司,盡量讓林濮上庭的時候吃的不要太油膩。
邊等待的時候,舒蒙邊把上方的櫥櫃一個個打開給 林濮展示,並且一一指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吃外賣,但是只能吃連鎖企業,你看得見店面的。”
“……”林濮看著他。
“早餐不能不吃,如果你實在不會做或是非要給我賴床,你就自己衝即食麥片。吐司機我前天教過你怎麽用了,開庭或者其他重要日子不要吃過於油膩。”舒蒙道。
“嘮嘮叨叨。”林濮說。
“那你接下去三個月聽不見我嘮叨了。”舒蒙親了親他,看著他,“最後答應我,不許去看我。”
“……”林濮吸了口氣,閉眼道,“答應你。”
舒蒙垂下頭,輕吻了他的嘴唇。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鏡子前,又和往常一樣,林濮今天要穿白色的襯衫,舒蒙穿了一件套頭的黑色高領毛衣,邊給自己抓著頭髮:“生活用品不夠了自己買,別懶。”
“嗯。”林濮從鏡中用自己的灰色眼眸靜靜看著他。
“胡子別忘記刮,林律師留胡子一點都不帥。”舒蒙說。
“知道啦……”
“最後。”舒蒙說,“好舍不得你啊,我一定快點回來。”
林濮轉頭親了親他:“嗯。”
兩個人出了門,舒蒙不準備開車去,林濮也就沒有了車搭。兩個人向著兩個方向揮了揮手,各自向著自己的地方前去。
林濮前幾天就在想著這個日子到來時,會是什麽感受。哪怕前幾天晚上也會有些悵然若失的心酸,但真的到了這天他發現並沒有,平平靜靜毫無波瀾。
可能因為知道,他們會以更好的姿態再見。
……
十點的庭審現場。
林濮關掉了手機,雙手放在了桌面上。他們坐在被告席位上,旁邊是坐的四仰八叉,抱著手臂四處看的李峻紳。
“我發現這裡好小啊,我看電視劇電影裡,不都很氣派的嗎?”李峻紳說,“搞半天那麽小啊?”
“你給我坐直了。”林濮道,“別給審判長留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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