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濮抬起頭看著前方。
新加坡啊……是巧合嗎?林濮這麽想著,又低頭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關於當年這家新加坡建築公司的信息。
讓他沒想到的是, 這家建築公司還在。
林濮重新搜索到了他們現在的網站, 他們現在似乎不專注於大型建築, 而是一直在做歷史建築的修繕工程。
在這個網站上也沒有什麽聯系方式,僅有一個郵件地址。
林濮心裡一動。
這是他唯一能和對方聯系的方式。
他嘗試給這個郵箱寫了一封英文郵件, 大意是自己是個來自中國的建築探險者,對於他們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建造的大樓,現在為源聲大廈的地方非常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建築理念, 和中國傳統的風水學有沒有什麽直接的關聯, 現在大樓內可能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或許有人因此喪命,不知道他有沒有關於這個大樓其他的傳說, 非常期盼對方能夠關注和回答他的問題。
林濮寫完之後發送,才默默放下了手機。
雖然新加坡那邊的人為什麽會和風水這一類的事情掛鉤,但林濮抱著這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這段線索不要斷開。
……
到了早晨,林濮第一時間打開了郵箱查看,發現並沒有收到回復。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今天他要前往源聲路,他想盡快地結束這個案子,當然更多的還是傾向能夠在庭外解決問題。
“一大早麽?”舒蒙因為他早起,也跟著他一起起了床。
“我自己坐地鐵去就行了。”林濮道。
“和學校順路,我送你過去。”舒蒙說。
林濮無奈地親了親他的鼻尖,抱住了他的細腰:“你多睡會吧。”
“說了,想和你多待一會。”舒蒙抬手,把他的額頭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動作親昵而溫柔,“免得我寶貝天天亂想,我是不是要和他分開了。”
“……”林濮打了他一下, 退開道,“知道了,我去洗臉。”
……
舒蒙載著他到達源聲路的時候,才早晨八點。
他在路邊找了個臨時的停車位道:“好餓啊,才八點,我們去買個早點吃。”
林濮剛想點頭,轉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成排已經開門在排隊的早餐店和菜店門口,有個正在買菜的熟悉身影。
“那是奶奶?”林濮懟了一下舒蒙。
“真是王奶奶。”舒蒙說著打開了林濮那邊的窗,趴過去喊道,“奶奶!”
王奶奶耳朵不錯,聽見有人叫她,立刻張望了一下,接著回頭看見了路邊停車位上的舒蒙和林濮。
“哎,小林,小舒。”王奶奶看見他們,馬上就認了出來,“怎麽你們今天還來了?”
“奶奶,我來這裡有點事……”林濮在車裡道。
“那吃早飯沒啊?”王奶奶說。
“剛要去買呢。”舒蒙肩膀靠著林濮,看著王奶奶道。
“上我家去吃一點嗎?”王奶奶說。
“不了不了。”林濮馬上道,“這怎麽好意思。”
“走吧,你們快來。”王奶奶說,“快來快來,我買了很多好吃的。”
“去吧。”舒蒙說,“坐半個小時也行。”
林濮點點頭,跟著舒蒙下了車。
對於王奶奶還記得他們,林濮還是有些開心。他其實很難拒絕,但又確實很喜歡這種親近。
他一邊想著太長時間沒有得到過類似親人之間的這種互動,一邊又知道,如果讓王奶奶知道自己是對方的辯護律師,肯定會恨死自己吧。
矛盾的感覺仿佛沉石,在下墜著慢慢壓向他的背脊。
“來吧。”奶奶說。
林濮反應過來,就和舒蒙一起跟著她進了樓,到了奶奶家在的樓層。
奶奶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舒蒙和林濮主動要幫提她也不讓,隻讓他們進了屋。等坐了下來,林濮讓她不要忙,她卻還是堅持給他添了筷子。
“冷不冷啊穿那麽少。”奶奶剛忙完,又開始評價起林濮的衣服。
“不冷不冷。”林濮連忙說,“您坐下您坐下。”
三個人在溫暖的室內,喝著熱豆漿,吃著熱餅,一瞬間把早晨的疲憊和外面的寒冷一掃而空。林濮雙手捧著豆漿,蔥白的指節從黑色的毛衣袖口根根伸出,在坐在他對面的舒蒙看來,他即便不穿得和個白色棉花糖一樣,也是個慵懶的黑貓咪。
三個人的話題,有舒蒙在也完全不會冷場,吃吃聊聊了一會,王奶奶歎氣道:“自從上次你們幫我收攤之後啊,這裡管得更嚴格了,基本外面看不見流動的攤販啦,所有的店鋪也不許超過馬路的界限,我們都在傳,是不是搬遷的日子近了。”
林濮想了想,確實很近了。
他有些無奈道:“集團那邊給你們的房子和賠償金怎麽說?”
王奶奶道:“ 還沒談妥呢,要我說,早晚的事,不如早點解決早點好。其實我也不關心這些,我啊大不了每個月拿低保,或是跑得遠一些看看有沒有能出攤的地方。”
“奶奶。”舒蒙道,“你年紀大了,再遠一些的地方騎車都太累,還是不要考慮了。”
“不考慮不行啊。”王奶奶拍拍他手背,笑道,“給我老伴兒治病幾乎花光了我們倆所有積蓄啦,但他還是走了。沒辦法,真靠國家補助一輩子啊?肯定得自己乾乾活,你看我現在腿腳利索,也就當給自己攢看病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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