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摸黑進來,又跟個姑娘似的沒動靜,還要怪我看錯人?”
“……”鬱睿懶得和謝黎爭辯,他冷著眼在稍稍適應的黑暗裡從那人身上撐著起身。“燈的開關在哪兒?”
謝黎不做聲,側過身,貼著鬱睿拉開落地燈的開關繩。
“啪嗒”一聲輕響,房間裡瞬時被柔軟的光鋪滿。
謝黎就停在距離鬱睿不足五公分的地方,手裡還拉著那根落地燈的燈繩兒。
距離近得超過了鬱睿的個人舒適距離,他不由皺眉退開一步。
謝黎低眼,無聲地笑了笑,也重新坐回沙發上。
“你怎麽來了?”
“……我有事跟你談談。”鬱睿的目光掃過屋裡,注意到沙發周圍散落一起的網球們,“這些球這麽扔著,你也不怕摔倒?”
“像你剛剛那樣?”謝黎挑眉笑。
鬱睿鼻梁上的酸疼到現在還沒完全消掉,眼角更是泛了紅。他冷淡地刮了謝黎一眼,然後就發現那人笑得更有病了。
鬱睿收回目光,“我是想問你你和裴安安的事情。”
聽鬱睿提起這個名字,謝黎笑意一冷,“專程請假來網咖跑一趟,你對她真是關心啊,班長。”
“我來這兒跟她沒關系。”鬱睿皺眉,“你說你手機相冊裡那個女生是你女朋友,但學校裡現在到處都在傳言你和裴安安在一起了,我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
謝黎沒說話,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枚網球,在手裡把玩兩圈後,那顆網球被他甩手扔到牆上。
“砰,噠。”
網球落回地面,彈起,然後回到謝黎手裡。謝黎捏著球笑了起來。
“你是來替裴安安討回公道?還是說班長們現在都要管班裡學生的感情問題了?”
鬱睿壓下心裡莫名的焦躁,“我說過,我來找你和裴安安沒有關系。”
“那和誰有關系?”
謝黎突然起身,手裡的網球被他往地上一擲,應聲彈起,謝黎沒再去管——
“和她沒關系,和你有關系?”
鬱睿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我是想把你當朋友的,謝黎。所以你那天早上在我家樓下說的話我也全部當真了,但現在看來,是我自己多想——你根本就沒有拿我當朋友的意思。”
“朋友?什麽樣的朋友?”謝黎笑起來,眼神卻沉得可怕,“班長你確定,你想要的朋友和我想要的朋友,真的是同一種?”
鬱睿皺眉,“我不想和你玩文字遊戲。但我絕對不會接受腳踏兩條船、品行有問題的人做朋友——我今天來這裡想要和你談清楚已經是盡我所能了,剩下的選擇都是你自己做的,你以後別後悔就行。”
鬱睿說完,轉身就往房間外走。
在他將要走到門口的那一刻,他聽見身後傳來快速的腳步聲,鬱睿皺眉想回頭。只是不等他轉過身,手腕上就驀地一緊——跟著鬱睿的胳膊被反擰住,直接壓在門旁的牆壁上。
鬱睿眼裡溫度徹底涼下來,他出聲警告:“謝黎。”
“……”
謝黎站在他的背後,俯下來的眸子裡翻騰著山雨欲來的陰沉,還有無法克制的貪饜與欲望。
看著鬱睿被自己反製而無法掙扎地倚在牆面上,謝黎心底最可怖的那些聲音都跑出來,在他耳邊蠱惑低語,驅使著他想把自己埋藏太久的情緒發泄出來。
謝黎似乎承不住那些聲音,慢慢向著被自己壓製的少年低下頭。
“謝黎?”
盡管背對,但鬱睿還是察覺出謝黎的沉默裡透露出來的詭異。
心裡那種莫名的不安讓他本能地掙扎起來——
“你到底想做什麽?”
謝黎的身形停住。
幾秒後,他在鬱睿的耳邊發出一聲低啞的笑。
“真遺憾啊,班長,到今天你才看清楚我是一個腳踏兩條船、還品行敗壞的人?”
“……”鬱睿咬牙。
“我就是喜歡亂搞男女關系,品行不端,隨時隨地勾搭任何人——我本性如此。”
“……”
鬱睿回想著學校裡關於這人的傳言,從來都是憊懶冷漠,除了絕頂的聰明以外沒一個好詞,但就算這樣……那些壞話裡也絕對沒一個跟亂搞男女關系有關。
鬱睿想完以後,臉色更加冷下來了,“謝黎,你是故意跟我過不去?”
“我為什麽要跟你過不去?”
“我怎麽知道你犯什麽病。”
“嘖。”謝黎低笑了聲,再次向前壓身,這一次他幾乎要吻到鬱睿的耳朵上了,“我說了,我只是本性如此,而且——葷、素、不、忌。”
這一句裡的欲望暗示再明顯不過,然而鬱睿並沒有聽進耳朵裡——謝黎俯身向前時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反擰他手腕的鉗製松懈下來了。
鬱睿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借力擰身,順勢接反擒拿手,直接將謝黎扣壓反製。
謝黎有些意外,但回過神後笑得更加愉悅。尤其是身後少年因為一瞬力氣消耗過多而不自覺加重的呼吸,讓他眼底情緒加深了色彩。
“班長身手不錯,我們繼續?”
鬱睿咬牙切齒,“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你才知道?”
“……我早就知道,也早就該離你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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