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約出來可以,談一談也行,但段邯希望這一切都建立在自己能夠健康的前提下。
……小林戰鬥力太狂了,打不過打不過。
中途班主任過來了一趟,宣布了高二合格考的大概時間,提醒他們讓家長盡快繳納試卷費。
一聽要交錢,班上瞬間一片怨聲載道。
他們今年過年時間晚,放假時間更晚,連帶著合格考時間也拖晚了一周,到了十二月底。
“注意一下,今年我們學校還是市裡的考點,所以考試前搬桌椅的時候一張紙都不準留在教室裡,明白了嗎?”班主任等他們哀嚎完才繼續說,“到時候十四中和一中都有部分學生要來我們這兒考,一定要拿出我們三中的風范去迎接外校同學,知道嗎?”
“知道了——”底下學生稀稀拉拉地回答。
一中的又要來啊。
段邯聽見關鍵詞,有點出神。
雖說當初的買題事件已經辟了謠,現在也打不出什麽水花,但緊接著市裡的一系列行動都是在安排一中避嫌。堂堂一個市重點中學都沒法做考點,不是避嫌是什麽?
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和一中同病相憐——唯一不同的是一中辟謠了,而他沒有。
段邯想到這兒,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點想笑。
班主任離開後他再度拿出手機,林驍陽已經回了消息。
阿寒:【約出來可能不是很方便。】
羊仔:【你在哪個學校?選個折中的地方也行。】
阿寒:【……那再說吧。】
段邯不是不想約出來,他是不敢。
萬一一不小心把小林同學給嚇跑了,或者氣壞了,他可得多虧啊。
晚上段邯還是老時間放學離開,因為不在下課時間,樓道裡空曠而安靜,只有頭頂的白熾燈在辛勤工作。
今天負責樓層晚自習紀律的是他們班主任,這會兒正坐在班門口備課。
班主任看見段邯出來,問:“這就走了?”
段邯點點頭,微微彎腰,說了句“老師再見”。
“哎,等一下,”班主任先是笑著應了,而後招呼他:“過來。”
這又要幹什麽。
段邯心裡疑惑,面上卻依言走了過去。班主任看了一眼半閉的班門,輕聲說:“今天的事你別太放心上,老師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聽說你今天對著李嬌生氣了?完全沒有必要的,她怎麽說也是個女孩子,你這樣……”
我這樣真是太不對了,怎麽能給這樣的小女孩子留面子呢。
段邯笑了:“所以我應該因為她的脆弱心靈和名聲就忍著嗎?禮讓女士是禮節不是義務啊,老師。”
“你這孩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抱歉,是我誤會了。”段邯卻沒有耐心再聽班主任說下去,他揮揮手,道:“我還要趕車,就先走了。老師再見。”
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學校,直到坐上車,心底的火才降下去了一些。
夜班車上人不多,他成功佔到了窗邊的座位,打開了窗。冬天的夜風透著刺骨的涼,擦刮著他的臉。
窗外的夜景似乎融化在了風裡,模糊成霓虹的光斑,叫人看不真切。
紅燈亮起,車停了下來。
……
初中的段邯和高中的段邯有諸多相似,優異的成績、過人的天賦以及俊朗的面貌。在初中這樣諸多少男少女集體情竇初開的時候,段邯這樣的存在無異於年級小女孩們的夢中情人。
當時的他也與現在有諸多不同,比如他成績優秀,平時卻並不遵守校規,一面讓老師欣慰一面讓老師頭疼。
那時候段邯每天都能在抽屜裡翻出來情書或是零食,初中的小姑娘們往往有著強大的行動力,只要看上就敢去追,手段青澀又大膽。
不過段邯往往會把情書和零食原封不動地送還就是了。
十四五歲的男孩兒別的不懂,倒是先學會了挑剔。
段媽媽和老段在兒子的交友問題上一直看得很開,也很支持他邀請同學回家玩。但老段是個建築工程師,平時有事沒事就窩在家裡畫圖,弄得屋裡賽狗窩。
所以段邯基本不怎麽喊同學上門,就連他幾個最鐵的哥們兒都不知道他家在哪。
也有女生來問他家住哪裡,想看看是否順路,都被段邯拒絕。
直到那天下午,他因為打球而耽誤了回家的時間,被一個女生尾隨到了家門口。
是他同班的同學,叫周媛。
周媛長相乖巧清純,任誰都不相信她會做出跟蹤這樣的事兒。段邯至今都忘不掉他在昏暗的樓道間回頭,看見周媛朝自己微笑的畫面。
那是他的夢魘。
從那天起段邯開始避著她走,同時他發現,周媛對他的影響比他想象中還要大。他會因為和陌生異性有肢體或皮膚接觸而感到不適,甚至是反胃惡心。
而且在夜裡坐在書桌邊看書時,他會下意識回頭看,以確保背後沒有人。
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下,他對周媛的態度從無視和躲避變得惡劣,連帶著對其他女生也沒了好臉色。
他的兄弟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見他對周媛有著肉眼可見的厭惡,不想破壞兄弟關系,也開始疏遠周媛。
久而久之,班上喜歡段邯的女孩兒也會對周媛采取無視的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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