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入開機密碼時,因為筆記本自帶鍵盤之間的距離小,許澗的肉墊厚又寬,總是按錯鍵或者不小心多按鍵,所以他輸了幾次都提示他不對。
再一次顯示密碼錯誤時,許澗是又急又氣,抬起貓爪放在鍵盤上方,小心謹慎地用爪尖去碰鍵盤。
‘qin0811’幾個鍵許澗輸了近十分鍾才終於輸對,弄的他身心俱疲,恨不得把自己笨拙的肉墊扔了。
他現在無比懷念自己靈活自如的手指。
因為沒有鼠標,所以許澗把肉墊放在觸摸板,用貓掌上的肉墊去艱難地去移動光標。
貓肉墊不比人手指,有時候觸摸板感應不到許澗的動作,所以要來回試很多遍。
好在秦沉的筆記本是自動聯網,不用再輸入密碼連無線網絡。
把光標移到瀏覽器的圖標上後,許澗松來看一口氣,然後抬爪快速地觸了兩下。
打開瀏覽器後,許澗先在搜索框艱難輸入了自己的名字,結果發現自己沒有切換中文輸入法,又隻得刪除,用前面兩隻爪子同時去摁輸入法切換的‘shift+Ctrl’鍵。
切換好輸入法後,許澗再抬起爪子打自己的名字,然後小心翼翼去摁回車。
把搜索結果頁面瀏覽了一圈,許澗悲哀地發現自己還是查無此人,關於自己的詞條就那麽寥寥幾條,還沒有一條說了他車禍的事情。
許澗不死心又搜索了一下‘許澗車禍’四個字,發現出來的頁面全是跟他無關的新聞:
全是某市發生重大車禍,造成幾死幾傷,某某交通局提醒廣大市民注意下雨天行車安全,別超速之類的新聞消息。
連某個鄉村公路上因為農民拉玉米超載,導致車禍翻進田壩的新聞都有,就是沒有關於許澗車禍的消息。
許澗反覆試了好幾個關鍵詞,甚至還搜了‘許澗去世’,折騰近一個小時卻一無所獲。
最後許澗皺著眉看著電腦屏幕,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網絡這麽發達,怎麽會一點關於他車禍的消息都查不到?
就好像他車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是他自己的夢一般。
要不是自己還保留著之前二十幾年的記憶,許澗有那麽一瞬間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來就是一隻貓了,根本沒有當過人……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臟,許澗莫名有些心慌。
筆記本的續航能力不強,許澗自覺他現在沒有辦法獨立完成給筆記本充電這一高難度動作,於是穩了穩跳得飛快的心,退出瀏覽器後點開桌面上的企鵝圖標。
雖然現在某信更為方便,但是它電腦版有一個很坑的設定,就是要手機掃碼才能在電腦上登錄,為此好友陳豆豆都跟許澗吐槽過N次——
我要是有手機能掃碼我還登你電腦版幹嘛?手機打字語音他不方便嗎?
許澗此刻深以為然——我要是自己有手機,還至於這麽費勁嗎?
怎麽想秦沉都不可能讓他一隻貓擁有一部手機,而且還是能掃碼的智能機。
一邊在心裡吐槽某信,許澗一邊輸入自己的企鵝號和密碼,有了之前的經驗,他現在打字速度快多了,幾乎能熟練使用一爪彈。
就是要當心尖利的爪子別把秦沉的筆記本鍵盤戳壞了。
因為是異地登錄,企鵝還要求許澗拖動圖塊驗證身份,這一環節他又折騰了幾分鍾才順利登上自己的號。
剛登錄成功,消息提示音就不斷響起,許澗一看,除了一些群消息之外,全是陳豆豆和他舅舅發來的:
舅舅:【小澗家裡的葡萄熟了,我給你挑了一箱最好的寄過來,你記得簽收。】
【最近拍戲很忙嗎?微信找你沒回,電話也關機,等你有空了給舅舅回個消息,好讓我放心。】
此條消息發送時間是兩天前。
陳豆豆:
【二澗啊,你怎回事啊,電話不接微信不回,解約回家就拋棄我了嗎?咱們可說好了等我明年合約到期我就來投奔你啊,你可別忘了!】
【你到家了嗎?在你就吱一聲……】
【今天從你老家寄來了一箱葡萄,收件人是你,你舅舅怎麽還把東西往這裡寄啊?他不知道你解約了?你沒回家?你現在人到底去哪裡了?】
陳豆豆陸續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最近一條是今天早上,說葡萄到了。
陳豆豆和許澗是一個經紀公司的,比他小兩歲,比他晚簽公司一年多,公司安排他們兩人住一個宿舍,兩人同病相憐,熬了幾年都沒一點水花。
同樣的處境讓兩人很快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在許澗解約那天還相約以後一起回家種地。
看見陳豆豆的消息,許澗心裡一暖,同時放下心來——
他曾經真的是人,不是他的錯覺。
但就是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出車禍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舅舅以為他還在公司,陳豆豆以為他已經回家了。
難道是薛定諤的車禍?
還是說因為他變成貓了,所以車禍這件事被抹掉了?那他的身體去哪裡了?
想到這裡,許澗低頭看了看自己左前腿上那一搓剛好和他以前手腕上的痣對應的黑色貓毛,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
難道說自己不是靈魂穿到了這具貓身上,而是連身體一起變成了貓?
許澗皺了皺眉,無意識地甩著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