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是他跟男一作妖,和男二肖柏連的對手戲,他過去的時候,肖柏連已經在了。
賀霏跟肖柏連之前沒見過,他進棚的時候,肖柏連看著他目瞪口呆好久。
賀霏穿的是門派練功時的校服,白衣箭袖,手持一柄通體銀白的劍,長發束在腦後,額角散落的幾縷發絲在夕陽投射的光影裡顯的尤其夢幻,整張臉好像加了柔光,眼尾眉梢,鼻尖唇角,都美好的跟夢一樣。
“有什麽問題嗎?”賀霏看著肖柏連,狐疑又拘謹道。
肖柏連連忙搖頭:“沒問題,只是有點驚訝,之前有人誇我古裝好看,跟你一比,覺得自己好像影樓風啊。”
賀霏拿出自己生硬的寒暄技巧,淺淺一笑:“你古裝扮相也很不錯。”
就這麽一笑,肖柏連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得了心臟病,緩過勁兒後,揪著他助理差點蹦起來:“臥槽槽槽,我今天才算是知道為啥他男粉女粉都比我多了,這特麽男女通吃啊!”
助理都快被他晃零散了,生無可戀:“肖哥,你冷靜點,你待會兒還要跟他近距離對戲呢,不要這麽沒見過世面好嗎?”
一聽對戲,肖柏連心中的洶洶烈火突然滅了:“啊,是啊,還要對戲呢,而且我好像聽說,這個賀霏演技不太好啊。”
助理糾正道:“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不是帝後級的演技,跟他對戲的時候能被他帶的找不著北。”
肖柏連傻了:“這麽毒瘤嗎?”
助理認真的點點頭:“所以說,哥你自求多福吧。”
肖柏連摸摸腦袋:“我其實還好,畢竟我自己演技也就那樣兒,而且中午吃的盒飯還是他買的,吃人嘴短,多NG幾次,權當飯錢了,我倒是挺擔心左堯那邊兒的。”
助理不解:“你擔心他幹什麽?”
肖柏連說:“左堯那人脾氣臭的不行,昨天就因為一個眼神沒對上,那家夥一整天都沒給我好臉,照賀霏這演技,左堯不得暴跳啊。”
肖柏連一語成讖。
連續NG三條之後,導演這邊還沒說什麽,左堯先受不了了。
“賀霏,你能不能認真點!你是我師弟,能不能有個師弟的樣子?”左堯陰著臉道。
賀霏面無表情道:“我是你師弟,但我對你沒什麽好感,我認為表情和語氣沒必要過於奉承。”
台本上對於賀霏演這個男五號沒一點性格描寫,賀霏就單純按著他自己的理解來了,演技有沒有不知道,但邏輯和真情實感是在的。
左堯堅持他的理解:“我們拍的是古裝劇,別的不說,古代戲裡階層一定要分明,你一個師弟對我這麽一個大師兄用那種眼神,你覺得合適?”
興許是轉行前的殘留習慣,一討論起問題,賀霏就特別較真,表情也特別冷漠:“首先,我們是古代架空仙俠戲,不是正統古代戲,就算是正統古代戲,下級對上級不滿,反抗一下我認為完全沒問題,再者,我這個角色戲份雖然不重,但也是個人,既然我演了,那我就會盡力詮釋這個人物,我知道我演技跟大家有差距,但這個角色我認為我在理解邏輯和細節處理上沒有問題。”
倆人你來我往,氣氛一度緊張。
肖柏連在棚外嘖了聲,臉上故作的擔憂下流露出幾分得意:“賀霏這氣場可真夠大的。”
編劇跟正副導演在一邊,不太敢上去勸,一是左堯這邊帶了資,二是賀霏的人氣他們惹不起。
沒辦法,三流的導演活的就是這麽艱難。
最後,編劇終於忍不住,小聲對副導演道:“賀霏剛才演的那段我覺得完全沒問題啊,簡直就是他演藝生涯的巔峰,左堯到底在執著什麽?”
副導演扁扁嘴:“還能執著什麽,執著賀霏剛才那段發揮的有點超常,搶了他的戲啊。”
編劇不滿道:“那也是他自己演技不夠穩,沒鎮住場,總是找賀霏的茬幹什麽?”
“顏不夠打,背景不夠硬,演個戲都能被搶光環,嫉妒的上頭,可不就找茬嘛。”導演歎了口氣,拿起喇叭,終於鬥膽打斷了二人,“左堯你拍一天,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淨場,先拍小師弟和二師兄的戲。”
左堯雖然心裡不服氣,但再這麽糾纏下去,他還真沒把握能壓住賀霏,也就順坡下驢,去休息了。
他倒要看看,賀霏跟肖柏連這兩個戲渣下一場會拍成什麽爛樣兒。
但出乎意料的是,賀霏跟肖柏連搭的那幾場戲都是一條過,且一點都不爛,倆人全部超常發揮,基本完全還原了編劇寫這些劇情時腦補的場景。
導演看著監視器畫面,摸了摸刺刺的下巴,一臉欣慰道:“果然不給賀霏那個角色寫具體人設是對的。”
導演之前跟賀霏合作過,他至今都沒忘記,當時讓賀霏演一個紈絝配角時的車禍現場。
“OK,過了!”導演開心叫了停。
賀霏拍戲從沒這麽順暢過,拍完之後,衝各路工作人員以及對手演員鞠了一躬,很是認真的道了聲謝。
沒想到他一個戲渣還能在演戲路上有高光時刻,看來中午那頓盒飯沒白訂,以後劇組中午的盒飯他也全包了吧。
肖柏連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不可思議的看著賀霏:“哥你的眼神戲是真的強!”
本來,肖柏連不怎麽能入戲的,但賀霏的眼神太勾人了,跟他第一次對視的時候,就把他給勾進戲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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