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距離都是他允許的極限,也就是一米。
極端嚴謹, 守規矩,簡直像個德國人。
不過,人品好是真的好,瘋也是真瘋。
——什麽人能一晚上坐著不睡覺就睜著眼睛看別人睡啊!
太詭異了吧!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洛行雲聞了聞自己的手腕,omega信息素的味道已經消失了。
他忍不住拍了幾下那段薄弱的皮膚: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要不是昨天讓班長聞到了, 他說不定不會那麽瘋逼。
“你在打什麽?”裴衍不知何時轉過了身,眼看著他自己打自己, 素來平靜的臉上流露出了“你發什麽瘋”的無語。
“你是不是昨天聞見我的味道, SAN值又掉了?”洛行雲藏起袖子,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裴衍雙手環胸,斜斜倚在桌前:“我像是那麽容易失控的人嗎?”
“那你怎麽盯我一晚上?”
“洛行雲。”裴衍突然喚他的名字。“這是你第一次睡在我的床上。”
“我睡不著。”
“就想多看看你。”
裴衍生來就是非常冷情的人,他幾乎從來沒有對什麽人或事產生過強烈興趣。
他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飽滿而炙熱的感情, 仿佛隨時都要撕裂他的胸膛肆意流淌灼燒。
誠然他此番所作所為,是為了打消洛行雲心中的恐懼, 給予他無上的安全感, 可他那句“想多看看你”,也未必不是出自真心。
畢竟,他並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別的夜晚, 可以和他同處一室,得見他的睡顏。
昨天晚上於洛行雲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夜晚,對於裴衍來說卻是彌足珍貴。
所以甘之若飴。
所以心滿意足。
洛行雲原本也知道他們班長柳下惠,真君子,問話中帶著點玩笑性質的調侃,可還是架不住他無比認真地解釋。
他隻好跟著“哦哦”兩聲,套上鞋子竄起來,勤勤懇懇回頭疊被子,假借著乾活隱藏臉上的紅熱,也躲避裴衍眼中那些對他來說太過深沉的情緒。
一想到這些情緒原本不屬於他,易感期結束以後也不屬於他,他就心裡有點鬱卒煩躁。
“今天身體還好?”ALpha走到他身邊。
“嗯嗯,睡一覺舒服多了,好像也沒有再要發熱。”
裴衍用手背碰了下洛行雲的額頭,將孫若薇的那個錫製箱子拎到了桌面上打開:“快洗把臉,我給你理發。”
洛行雲:“……”
洛行雲:“班長,你怎麽這麽多才多藝,連剃頭都會。”
“我不會。”裴衍慢條斯理拿起一把小剪刀,對著空氣嚓嚓剪了兩下試試手感,“不過你現在也沒得選。”
一早出宿舍樓就要檢查儀容儀表,洛行雲昨晚上沒花成這20塊錢,要用跑幾十圈的代價來彌補。他昨天差點被引出結合熱,早上要拉練下午要長征,顯然不適合加一項體罰。
洛行雲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班長。
班長這麽聰明,說不準在剃頭這件事上天賦異稟,拳打新東方,腳踢Tony,那他以後就不用再以身犯險去諸仁良頭上偷土,髮型有了保證。
就算班長技術再怎麽不好,把他剪成了一個禿子,那也很棒棒。這樣班長以後面對著自己的禿頭,就無法坐在椅子上看一整晚,還說些可怕的騷話。
總之,這波怎麽都不虧。
小洛聽話地坐到了書桌前,大義凜然:“你來叭!”
裴衍動作很熟練地將自己的校服外套圍在他身前,一手執剪子,一手拿梳子。
一個真敢剪,一個也真敢被他剪。
營養不良的分叉發梢紛紛揚揚地落下,更多色澤光亮、柔軟又細膩的栗色頭髮從髮根處抽芽。
“你打算給我剪個什麽髮型?”洛行雲被碎發弄得眉毛癢癢。
裴衍見狀,居高臨下挑起他的下巴衝他一吹,柔軟的指腹輕輕刮過他的眉眼:“你想要什麽髮型?”
“我想要個寸頭。”洛行雲隨便道,“我覺得寸頭特別好,很久不用打理,昨天那個姓江的理了個寸頭,看上去就特別厲害。”
背後一涼。
“當然,寸頭的厲害,只是虛假的厲害。而裴哥你的厲害,是全方位、碾壓式的厲害,更接近於厲害的本質,不以時間、地點、髮型和任何人的意志而轉移。”洛行雲油嘴滑舌,裴地求生,最後甚至還唱了起來,“這厲害是鐵,這厲害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他唱得搖頭晃腦,可可愛愛,裴衍不得已攥住了他的發尾,垂著眼看底下白膩的後頸,最後中肯地評價:“你就是欠操。”
洛行雲:“……”
嚶!
不過他現在已經曉得了,他裴哥就是嘴上騷,他是不會操他的。
連跟他睡一個屋都如臨大敵,隻敢瞎坐著看看,思想品德不要太高尚。
放松警惕的小洛不以為意,繼續高歌一曲獻給他。
裴衍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動了幾下剪刀,在平整清爽的髮根留了一綹細細的發,像一條蜿蜒的蛇尾,掩蓋起了後頸不設防又很清甜的性腺。
他這個嬌嬌賴賴的性子,要是落在別的ALpha手裡,賤兮兮的玩笑話都沒說兩句,就會被按在牆上強製標記。
只有他,會縱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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