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佬越走越近,戚羽拍了下他的屁股:“別摘了趕緊去!”
霍思明只能背著個沉甸甸的單反奔赴刑場。
等他哭喪著臉和大佬說了幾句場面話,大佬眼光落定在他胸前:“相機不錯啊~你也玩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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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行雲目睹霍思明跟大佬有說有笑地經過音樂噴泉,松了口氣。
他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腿,把名牌轉向戚羽:“既然你誰都認識,我接待的這位,你給我講講。我對他多了解一點兒,等會兒也不至於冷場。”
戚羽看了眼粉紅字條上的“陸容”二字,搖了搖頭:“不認識。”
洛行雲覺得別人迎接的都是大佬,自己迎接的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身價大跌。
操場上響起了《運動員進行曲》,校門口的人漸漸走散了,連戚羽都趕著去入場,孤苦伶仃的洛行雲站在清冷的音樂噴泉邊上,覺得自己的大佬大概是不會來了。
正當他打算開溜的時候,背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請問你是我的志願者嗎?”
洛行雲回頭,眼前站著個拎公文包的男人。
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裝,外頭套著一件米色風衣,一絲不苟、極端嚴整,整個人看起來都很中規中矩,好像剛從公交車上下來,要去上班的樣子。
“哦哦……陸先生是吧?”
上班族穩重地點點頭。
“典禮快要開始了,請往這邊走。”洛行雲領著他往操場去。
上班族看起來有點冷,不過並不沉默,很快就向洛行雲打聽學校的近況:“你們現任校霸是誰?”
洛行雲:“……?”
他覺得這個陸先生有點奇怪。
一般人都會問某某老師還在否,學校最近蓋了幾棟樓,二樓窗口的小魚餅還賣不賣了,誰會問校霸是誰啊?
換做是集體榮譽感強烈一點的同學,那估計打死不肯承認他們有校霸。
不過洛行雲向來直來直去:“是1班的鶴望蘭。”
陸容微微蹙了下眉:“他為人怎麽樣?”
“很難評價。”洛行雲覺得鶴望蘭的屬性應該是混亂邪惡,“就是他有時候要欺負同學,有時候又會保護同學,你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陸容的眉頭蹙得更緊:“欺負同學?”
洛行雲委婉道:“他打架蠻厲害的。”
陸容冷冷地嗤了一聲,眉宇間流露出寒意,似乎對鶴望蘭非常不滿。
洛行雲後知後覺:“您……您是不是鶴同學的家長?”
陸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
頓了頓又道,“我不認識他。”
洛行雲:“……?”
真是個奇怪的客人。
他看陸先生面如寒霜,估計是為母校墮落於此感到心痛,趕緊挑些喜聞樂見的好消息給鶴望蘭衝衝喜:“我們校霸不太行,校草卻很優秀的。我們校草還是學生會主席,長得帥,成績又好,次次十校聯考拿S市第一,過兩年就是高考狀元。”
陸容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應該的。”
洛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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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行雲領著陸容走到正對主席台的貴賓席,忙著逮住負責這片區域的志願者:“陸先生的位置在哪裡?”
志願者面露敬畏,剛要指路,陸容擺了擺手:“你們有沒有別的空位?”
洛行雲以為他擔心自己沒有座:“只要在名單上,就都有座,還有礦泉水和胸花,你等等哈……”
跑到一邊給他搶了瓶礦泉水,又把胸花認認真真別在他胸口。
胸花垂下穗子,鮮紅的綢緞上寫著燙金的“優秀畢業生”。
洛行雲覺得這些前輩大老遠跑一趟,不論混的好還是不好,在這裡都是家裡人,不分什麽貴賤。
陸先生雖然只是個上班族,但他是他的貴客,別人有的他一樣都不能少。
陸容看著風衣上的胸花愕然,隨即露出一個清淡的笑容,湊到他耳邊低語:“我不想遇上我學生時代的仇家,就跟你一起坐吧。”
洛行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看不出來陸先生文質彬彬,還有仇家。
洛行雲熱情好客地帶他到最後一排。這裡是準備區,供上台講話的人小坐,也供其他非貴賓校友休息。
他們剛坐定,坐在貴賓區第一排的小霽總就回過頭來,朝他們投來嚴厲的目光。
貴賓席基本上座無虛席,寥寥幾個空位,他身邊就有一個。
洛行雲突然想起來,昨天貼名牌的時候,陸容的名字,好像排在霽溫風的隔壁。
他身邊這個平平無奇的陸先生,到底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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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呼呼地吹,城南學子立在寒風裡,伴著雄壯激烈的《運動員進行曲》,恍如一尊尊木頭人。
領導們在台上一個接一個發表又臭又長的講話,底下時不時響起整齊的掌聲,但都沒有靈魂,只有在裴衍上台串聯的時候才爆發出真心實意的歡呼。少年儀態清貴,芝蘭玉樹,即使站得高遠,也不妨礙由衷欣賞的目光追逐而去。
在這一片肅穆的喜慶中,洛行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瘋狂地背演講稿。
不知過了多久,優秀畢業生代表小霽總上台發表演講。
林芝芝跑過來:“他接下來就是你——你的證書呢?”
“帶了帶了。”洛行雲從褲腰後頭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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