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開鶴望蘭的校服領子,把他整個拖起來:“我問你,那個賤人是不是跟你處上了,你們是不是在同居?”
鶴望蘭天生傲骨,根本不吃硬的:“您猜?”
江一勳氣得牙癢癢。
時隔一個月他重新站在城南的校門口,卻親眼看見王心卓上了一輛陌生的車。他隨便抓個人問,都說見過鶴望蘭送她。
江一勳強壓著要把鶴望蘭弄死的欲望,把他拖出來,塞進一輛車:“去你家。”
有人推搡著洛行雲問:“老大,那這個人怎麽辦?”
江一勳啐了一口:“要不要放了,送他多去叫幾個人來?”
手下不敢多說,把洛行雲也一同推上了車。
尾氣滾滾,疾馳而去。
一道漆黑的身影踱出巷口,抬手攔了輛車,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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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打車到鶴望蘭家,江一勳望著氣派的美式別墅,捏緊了拳頭。
“你他媽最好別進我家撒野。”Alpha的領地意識非常強烈,鶴望蘭此時也急紅了眼。“一想到你在我家留下氣味,我就惡心想吐。”
江一勳掰起他的下巴,在他耳畔低語:“你再說一句想吐,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了。”
鶴望蘭看了他一會兒,瘋癲地哈哈大笑。
洛行雲在旁邊大呼小叫:“你最好聽咱們蘭哥的話,私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犯你媽逼的法。”派出所那個地兒,江一勳可沒少去,他一個學生,最多拘留個幾天,反正余路會來撈他。這一趟趟下來,把他的膽子養得越來越大,堪稱無法無天。此時差人把洛行雲的嘴堵上,將兩人統統推到門前,抓著鶴望蘭按開了門鈴。
“來了來了!”正在做草莓奶昔的阿姨從廚房出來,一開門,就被這架勢嚇得哇哇大叫,“你們這是做什麽!!”
江一勳蠻橫地將她推開,一行人闖進家裡,四處搜掠。
一間間房門被踹開,什麽人都沒有,可江一勳總聞到股草莓牛奶的香甜氣息。他惦記著這是王心卓身上的味兒,心頭仿佛燒了一把邪火,越燒越躁。一開始,他還顧慮著這是別人家裡頭,手勢輕點兒;後來,他就像狂風暴雨卷進屋裡,又打又砸地宣泄著自尊受創的怒火,所過之處狼藉滿地。
洛行雲和鶴望蘭對了個眼色。
鶴望蘭掙開了人,匆匆上樓:“你他媽發瘋也要有個限度!”
江一勳正抓在門把手上。
“不許進去!”鶴望蘭凶神惡煞地警告他。
江一勳的眼睛惡毒地閃爍了下,挑釁似得推開門縫,邁入門裡。
裡頭是主臥。
奢華更勝別處,連江一勳都短暫地停了停。
他從沒有見過這麽舒適、華麗的房間,連他的怒火也被衝淡了,浮起失神的羨慕。
“滾出去。”鶴望蘭壓下了眉弓,“別髒了我爸的房間!”
江一勳的眼神落在多寶閣上。
天鵝絨的首飾盒裡,一枚血紅色的戒指正靜靜地躺在絨布上,貓眼似銀河閃耀。
“就這一顆?”江一勳用力哼了一聲,掩飾自己剛才忘記了呼吸的卑微短見。
背後的鶴望蘭衝上來把他摁在地上:“我說了,別想拿你的髒手碰我爸的東西!”
江一勳的眼睛驀然瞪大了,流露出猙獰。
待洛行雲趕上來的時候,就見江一勳把鶴望蘭按在牆上,當著他的面,摘走了那枚變色貓眼。
“有什麽了不起。”他對著鼻青臉腫的鶴望蘭,把玩著那枚戰利品,“——不就是個小破戒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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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勳沒在鶴望蘭家找到人,回到門口,左右擰了擰脖子,瀟灑震了把校服外套:“走。”
看來王心卓沒在這裡。
但她總會在別的什麽地方。
她說了那種話,他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叫她跪下來把這戒指乖乖吞下去,再仔細想一想究竟喜歡誰的味道。
瞧見洛行雲筆直的眼神,江一勳走到他面前:“看什麽呢?”
洛行雲斂眼。
江一勳拽住了他的校服,幫他把領子翻好,拍拍他的臉:“老實點兒,懂?報警也不過關幾天,出來不弄死你。”
洛行雲不說話。
江一勳覺得這個生面孔還挺識時務,滿意中略覺無趣,將他腦袋一推,轉身離開。
洛行雲不動聲色地凝視著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大門,手插在褲兜裡,把玩著那枚變石貓眼。
等他徹底邁出門檻的一刹那,洛行雲收回目光,緊緊攥著的手松開了。
江一勳走進夜色裡。
十幾步之後,江一勳突然停頓,聞了聞自己的指尖。
Alpha的嗅覺很敏銳,他覺得這個混著染發香精和弱A信息素的味道,有點熟悉。
冷冷的,很清淡,甚至於聖潔,仿佛在哪裡聞見過。
“把那人給我帶過來。”江一勳回頭。
十三中守門的那幾個反身向裡,把洛行雲揪出來。
他們還沒走下門廊,江一勳就感到背後吹來的風中傳來可怕的壓迫感。
不是味道,也不是聲音,只是一種野獸般的直覺。
江一勳猛地轉身,一道高大沉默的身影立在那裡,不知立了多久。
黑色連帽衛衣。
漆黑連指手套。
沒受傷的那隻手垂在褲縫邊上,無法隱忍地張了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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