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沒生氣?”
“沒有。”
“……那你哭什麽?”
“高興。”
雁空山擰眉看了我半晌,忽地笑起來,眉頭也漸漸松開。
“傻小子。”
他咬著煙,既“小朋友”“乖孩子”後,又給我取了個新昵稱。
“喜極而泣嘛……”我揉了揉眼睛,後知後覺地感到丟臉。
“別用手揉眼睛,髒。”手腕被輕輕捏住,放下,雁空山指尖煙草的氣息還停留在鼻端。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走在前頭:“走吧,去叫秋秋,順便給你洗個臉。”
夕陽下,有些嗆鼻的煙味自他飄向我,混合空氣裡彌漫的飯菜香,形成濃烈又古怪的氣息。
用手背蹭去下巴上殘余的淚跡,我快走幾步,與他並肩一道進了門。
“秋秋,去隔壁吃飯。你先去,我和棉棉過會兒就來。”
雁晚秋應了聲,開開心心提著點心盒,在門口穿上鞋就走了。
雁空山領我到洗手間,要我仰起頭,用紙巾沾水為我擦掉臉上的淚痕,親了親我眼皮道:“都腫了。”
“很快就會消下去的。”我維持著仰頭的姿勢,鼻子還有點堵,說話就有些悶悶的。
到了安靜的環境,只有我和他兩個,我終於可以將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給他聽。
說到阿公拿起菜刀走過來的時候,雁空山倚著洗漱台笑得直不起腰來。
“阿公要砍肯定也砍我,怎麽會砍你。”
我撓撓鼻尖,也很不好意思。
“砍你我更要攔了……”我小聲道。
雁空山聞言伸手過來,溫熱的大掌按住我的後頸不住揉捏。
我就像被逮住了“命運的後脖頸”的小動物,霎時渾身酥麻,抿住唇睫毛一個勁地顫動,別說動,連話都說不出了。
“那和你做好人好事有什麽關系?”雁空山問。
“嗯……”我努力集中注意力,沉吟道,“因為……好人有好報。我多做點好事,老天就會保佑我讓我一直幸運下去。”
雁空山微微訝然,似乎沒想到只是這樣簡單的答案。
我噘嘴道:“你不要不相信。我能成為今天的余棉,都是因為十歲那年救了一隻小鳥。”
我會來青梅嶼住,是因為我認為我該搬過來住,而我會這樣認為,是因為我有通感,比一般人更會察言觀色。四舍五入追根溯源,一切可不是因為我救了一隻小鳥嗎?
“因為救了它,所以我才能遇到你。”我說。
雁空山視線落到我的唇上:“遇到我也是你的幸運嗎?”
“是,是超級大幸運,比中一千萬大獎還要幸運的幸運。”
雁空山嘴角眉梢仍帶著笑的余韻,黑沉的眸卻一點點被欲色浸染。
“那我以後和你一起做好事……”他湊過來,吻上我的唇,尾音消融在唇齒間。
狹小的空間內,溫度逐步上升,鬢角脖頸都滲出汗液。
我尚存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去夠那扇半開著的門。
“阿公他們……還在等我們吃飯。”我避開雁空山的糾纏,他卻乾脆地將吻落到我的脖頸,輕輕啃咬。
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一會兒將門扯得更開,一會兒又將它合得更攏。
“阿山……”我開口求饒。
他埋首在我頸間,頭也不抬拽回我的手,“碰”地一聲將我抵在了門上。
他有時候真的粘人到讓我懷疑老天是不是把通感收回去了,又賜我一個“人形(春)藥”的超能力,還隻對一個人起效。
廝磨半日,我和他呼吸都有些急促。我閉著眼,他咬著我的耳廓,突然隔著門板傳來一道熟悉又稚嫩的聲音
“阿山,你們好了沒啊?茶葉蛋阿公飯都做好了。”
我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一把推開身前男人。雁空山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踉蹌著向後。我怕他摔倒,又趕忙伸手去拉,結果沒有拉住不說,自己也被帶了下去。
還好雁空山倒下時扶了下旁邊的洗衣機,雖說沒有避免摔倒的結局,但好歹減緩了速度,使得摔倒的後果不那麽嚴重。
兩個人就這樣七扭八歪、四肢相纏,又動靜很大地摔作了一團。
我還有點懵,就感覺一道微風吹過,浴簾都被吹得動了動。我心驚膽戰往後看去,就見洗手間的門不知怎麽開了,雁晚秋站在門口,正垂眼看著我們。
無聲對視片刻,她對眼前景象不予置評,只是嘖了一聲,轉身走了。
我:“……”
為什麽要“嘖”得這麽意味深長,你小小年紀都知道了些什麽啊?
我的櫃子難道是透明的嗎?我還在苦思冥想要怎麽把握時機,結果一個個都早就把我看穿了?
被雁晚秋一嚇,我和雁空山都不可能再有興致繼續。匆匆整理完衣物,到隔壁時,桌上是簡單的三菜一湯,雁晚秋已經乖巧地每個座位分好筷子和杓子。
見我們進門,她抬頭掃過來一眼,幽幽道:“記得洗手哦。”
本來想直接坐下的我聞言屁股馬上又彈起來,總覺得她話裡有話,灰溜溜滾去洗手了。
第58章 番外五 葉琛
葉琛與雁空山高中便是好友,畢業後兩人雖然進了不同大學,但友誼長存,聯系一直沒斷過,不時也會約出來與三五高中舊友喝酒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