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交女朋友…”
“你幾歲呀?我妹妹今年大一,可能大你一些,不過不要緊嘛,女大三抱金磚…”
我:“…”
這位女士,你聽下我說話呀。
我心裡暗歎口氣,出了殺手鐧:“我不喜歡女孩子的。”
女客人話音一滯,半張著口,頭頂數字迅速變作尷尬的綠色,一臉短路的表情:“哦…哦哦…這樣啊。”
我見她應該沒事問我了,讓她有需要可以再找我,隨後轉身去了另外一邊書架。
將客人隨手擺放的書一本本放回書架,這時門外又進來一撥人,聽動靜人還挺多,嬉笑著也不控制音量,引得店裡看書的客人頻頻皺眉看向那裡。
放好最後一本書,我朝聲源處走去,打算稍微提醒下他們注意音量。
“付惟,你幹嘛沒事要來這邊啊,這島有什麽意思,又破又土…”
“就是,連個遊樂場都沒有,不如回市裡吧?我們去遊戲城打電玩啊!”
“附議附議!”
“你們要回去自己回去,我還想再逛逛。”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一下止住腳步,不愉快的記憶浮上心頭,頭皮都陣陣發麻。
是付惟和班裡那群人,他們怎麽會來青梅嶼?
聲音越來越近,我不想與他們正面交鋒,隻好沒用地做個逃兵,轉身往倉庫快步走去。
我還沒推門,門自己就打開了,雁空山出現在門後,應該是清點好庫存正準備離開。
背後的聲音還在靠近,我來不及解釋,推著雁空山重新進到倉庫,回身牢牢關上了門。
阻絕了和老同學重逢的可能,我對著緊閉的倉庫門長長呼出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松弛下來。
“遇到熟人了?”
聽到雁空山的聲音,我這才想起還有他的存在。
尷尬地轉身,我抵著倉庫門,一時不知怎麽跟他解釋當下的情況。
“是我高中的同學。”我低著頭道。
雁空山沒有讓我開門,反而退後幾步,靠到了身後架子上。
“不喜歡他們嗎?”
我撅了撅嘴:“是他們不喜歡我。我高中時不太惹人喜歡…”
“哪裡不惹人喜歡?”
這種事,遲早也是要說的,與其以後被他討厭,不如現在就坦白。他如果接受不了,我也好及時止損,不要繼續陷下去。
抿了抿唇,我抬頭看向他,雙手緊張地在身後絞緊了。
“我…喜歡男人。”
第7章 他或許不會看上我
付惟是我高中時最好的朋友。至少前兩年是。
他性格開朗,頭腦聰明,很受老師和同學們的喜愛。
他是第一個在開學典禮上和我說話的人,也是第一個放學問我要不要一起走的人。
因為通感症的關系,我不太喜歡與人交際。可只要付惟邀我參加的活動,我總會買他一個面子,只因他是少數對我表裡如一,不會讓我感到“虛偽”的存在。
由於他的主動,我們很快成為朋友。到高二時,除了我有通感症能看到別人心情值這個秘密沒和他說,我連我爸媽可能是性生活不和諧導致離婚這種事都告訴他了。
我們倆的關系越來越親密,曾經有那麽幾個瞬間,我甚至起過和他結拜的念頭。然後,事情就開始急轉直下。
有一天早上,當我一如尋常走進教室,付惟抬頭看到我的一瞬間,頭頂數值發生了變化——它變成了粉色。就那麽悄無聲息,猝不及防地,變成了粉色。
這實在是震撼又尷尬的發展。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很是手足無措了一陣,那幾天對付惟就有些冷淡。
付惟不是遲鈍的人,很快感覺到了,放學路上攔住我去路,問我為什麽要躲著他。
為什麽你心裡沒數嗎?
“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咬牙又問。
看著他頭上堅定不移的粉帶上怒意的紅,似乎真的是很喜歡我,我略作猶豫,最終選擇與他攤牌。
“付惟,你是不是喜歡我?”不等他回答,我又表示,“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那時候我就想,反正我也是要找男的談戀愛的,如果這個人是付惟,感覺也不錯。畢竟我們很熟了,關系又很好,朋友轉戀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付惟就臉色大變,頭頂數值一跌再跌,顏色更是紅中帶黑,十分不妙。
“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可能喜歡男人?”他臉漲得通紅,極力否認喜歡我這件事。
沒有想到,最大的問題竟然是他不喜歡男人。
“你,你不喜歡我嗎?”我也有些懵了,一時又陷入到自己到底是“腦子壞了”還是“真的有超能力”這件事裡,急於解釋,“可是你明明變顏色了的…”
“余棉,你好奇怪。”付惟看怪物一樣看我,留下一句頗為扎心的話,腳步匆匆地離去。
自那以後他就開始避著我,和我斷絕了來往。班級裡幾乎同時傳出風言風語,說我暗戀付惟,告白失敗,兩個人這才連朋友都沒得做。
結局雖然是那麽回事,但過程實在很有問題。
本來就不善交際的我,在失去付惟這個唯一的朋友後,徹底成了班級裡的隱形人,被忽略,被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