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調侃道:“要我千裡迢迢陪你跑去參加武林大會,總得給點好處吧?劍神大人富甲一方,山莊裡想必有很多寶物……”
應龍城道:“你想要什麽?”
傅寒洲看著他,笑道:“我想要最貴重的那一件。”
應龍城低頭考慮良久,說:“……可以。只是它每年須得回山莊一次,也不可假於第三人之手。”
傅寒洲樂了,說:“你考慮了這麽久,是覺得我在說什麽?”
應龍城一怔:“你不是在說天問?”
傅寒洲笑了起來,看向他道:“你猜錯了。還劍山莊裡最貴重的寶物,不應該是劍神大人嗎?”
“哇——!!”
隔壁玩家們突然哄堂大叫,原來是飛行棋終於下完了。
他們又笑又鬧,嘈雜的聲音轉瞬間要掀開天花板。
風裡鷹叫道:“哈哈哈哈哈,就憑小爺丟骰子的本事,你們還想贏我?”
玩家們大叫著不服:
“哇,你出老千!”
“老風你好不要臉啊!”
“就是就是,有本事跟我們下五子棋呀!我回頭雙開一個下棋AI的那種……”
那邊熱鬧的聲音一下子傳來,角落裡卻還是安靜的。
應龍城沒有說話,低頭將手覆上傅寒洲的手背,然後微微地在笑。
玩家們太吵了,傅寒洲耳朵裡也在嗡嗡的。
但好在他們也不用說話。
傅寒洲用口型問道:“去幽州玩咯?”
應龍城以內力傳音入密,清晰回道:“好。”
一會兒,屏風突然被大力地掰開了。
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風裡鷹跑了進來,也沒注意這邊的氣氛,樂顛顛地對傅寒洲說:“洲洲你快來!這個飛行棋好好玩啊,我帶你玩啊!”
傅寒洲笑道:“你自己玩就好了……”
風裡鷹卻還神秘兮兮地,湊到傅寒洲耳旁,自以為很小聲地說:“洲洲,我幫你丟色子呀!你想要六就給六,想要一就給一,保證大殺四方!嘿嘿,平時這群小兔崽子不是跳脫得很麽?你可以趁現在好好教訓他們!”
他拉著傅寒洲的手,而後面是滿堂的玩家在起哄。
他們不是真的在乎輸贏。
可能是飛行棋真的很好玩,又或者是氣氛太好,讓人不忍拒絕。
傅寒洲一下子就被拉了過去,笑著在桌邊坐下,道:“好吧,就玩一把。”
這天晚上的團圓飯,他們幾乎通宵達旦。
玩家們玩了飛行棋還不滿足,又一起打起了麻將——
麻將這東西,古已有之,叫做吊牌,卻是NPC們也會的。
到了後來,就是人人都上來玩,也不分彼此,反正輸了就在臉上貼白條。
傅寒洲有一個人工小智障幫忙算概率,打了一晚上,堪稱是大殺四方,就沒有輸過。
玩家們臉上人均被貼三張白條,最厲害的一個被裹得好似木乃伊。
到了快天明時分,茶館裡東倒西歪地睡了許多人,最後一個一個被系統清理下線。
傅寒洲也是邊玩邊喝酒,一不當心就喝多了。
還好,他酒品奇佳,醉了以後也不亂動亂說話,只是就坐在原地,微微地笑。
風裡鷹大著舌頭過來說話,跟他碰杯:“洲洲!等我賺夠了錢,包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開開心心的!”
傅寒洲笑眯眯地點頭:“嗯嗯。”
風裡鷹又醉醺醺道:“先前我問你的事情……就當我沒說吧,我已經不想知道啦。”
傅寒洲笑眯眯:“嗯嗯。”
風裡鷹繼續醉醺醺道:“只要你開心就好了。我總算能明白,為什麽那個叫左明的,每年給女兒買那麽多產業……唉,還是錢袋子最讓人放心呀。”
傅寒洲:“嗯嗯!”
口口囧然道:“主人,你醒醒,你喝醉了……果然,和玩家守歲很開心吧?”
傅寒洲:“嗯嗯。”
口口:“……主人別嗯啦!你這樣會被人販子拐走的!”
傅寒洲還是很開心地:“嗯嗯。”
口口沉思了一下,說:“主人主人,嫁給我吧。口口會做好吃的,會做好玩的,會給主人賺小錢錢,天天逗主人開心。嘿嘿,主人你就不要理這群紙片人了,跟口口過一輩子吧。”
傅寒洲:“嗯嗯。”
“哇哈哈哈哈哈哈!”口口樂死了,“這個修羅場,最後是我口某人的勝利噠!!!”
茶館內杯盤狼藉,睡了一地東倒西歪的人。
角落裡,無奈地走出來一個劍神,揪住風裡鷹的衣領,將他從傅寒洲身上扒開。
風裡鷹人被放在椅子上了,一個勁兒往底下出溜,口中喃喃地道:“嘿,嘿嘿,洲洲好看……”
地上的相守猛然蹦出來一句:“喜歡就會放肆,但愛就是克制!”
應龍城一怔,低頭看去。
只見相守也醉得不省人事,嘴裡又冒出來一句:“翠花兒,俺偷電瓶車養你……嗯,啊,雅蠛蝶……老傅,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應龍城:“……?”
劍神最後提溜起了傅寒洲,將他帷帽又收拾整齊,乾脆地一抱而起,離開了茶肆。
街頭巷陌,一片冷清,滿地都是鞭炮和煙花留下的痕跡。
冬日的太陽已在東邊升起,照在身上和煦而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