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什麽信物,我沒有啊。”
黑衣人收緊手臂,逼問道:“你在西域結交天心閣和大月氏皇室,進出宮闈所用的是什麽?”
“咳咳咳!”
“傅寒洲”劇烈地咳嗽起來,艱難道:“是……玉牌……”
他伸手去懷中,剛取出一枚昆侖玉牌,就被黑衣人伸手接過。
拿到玉牌,黑衣人顯然達成了他的目的,道:“很好。”
“傅寒洲”道:“你是……林雪岸……”
黑衣人聽了,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而道:“你沒有武功,是傅寒洲的影子。”
“傅寒洲”——口口眨了一下眼睛,也沒有承認或者否認。
黑衣人——林雪岸將玉牌揣入懷中,隨後將手臂收得更緊。
這一下,口口便無法呼吸了,不住地掙扎。
林雪岸顯然是想置他於死地!
——趁著如今書院守備空虛的機會,先殺死“傅寒洲的影子”,再取得“勾連魔門的證物”,果然是一手好算盤。
林雪岸一邊勒緊口口,一邊將他繼續拖動,準備好將屍體藏匿於門口的水缸下。
誰料,正在此時,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籠蓋了整個後院。
林雪岸毫不猶豫地放開口口,旋身而起,飛撲向房梁。
他千鈞一發地避開了影中劍的這一劍。
後院內,刹那間激發出萬千劍影。
林雪岸被迫拔劍,與影中劍的劍刃相交。
兩柄快劍似驚濤駭浪一般互相侵襲,勁氣如風暴轟然四散,將地面上散落的藥材一掃而空。
“咳咳咳!”口口不住嗆咳,悄悄將自己藏在了影子裡,露出一雙眼睛悄悄地觀察。
他看到:
影中劍剛一到場,就和林雪岸戰作一團,局勢異常膠著。
林雪岸已經是明白:自己中計了!
他且戰且退,看來殊無戰意,隨時想要找機會逃跑。
然而,在書閣的頂端,已有一名白衣劍神,靜靜持劍而立。
——應龍城沒有偷襲出劍的習慣。
他只是站在那裡,目光冷淡地落在林雪岸的身上,卻給人帶來了極大壓力。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幾分鍾的時間裡。
開戰之後,動靜很快引來了書閣中其他玩家們的注意力,他們大呼小叫道:
“臥槽傳奇級別的戰鬥!”
“哎!這裡又觸發劇情戰鬥了!快來個大佬啊!”
玩家們紛紛到場。
而影中劍此時才喘了一口氣,與林雪岸稍稍分開,冷然道:“好一個快雪閣的正人君子,平素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裡卻來偷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玩家們這才看到了,角落裡還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傅大夫。
只見“傅寒洲”歪倒一旁,帷帽已然不見。
他喉嚨上一圈青紫色勒痕,臉上仍帶著窒息過後不正常的紅暈,雙目中帶著細碎淚意,正撫著胸口不住咳喘。
平素優雅矜貴、被捧在掌心裡寵的湘州第一美人,如今正是被蹂躪過的可憐模樣。
這……
沒有玩家能頂得住啊。
“啊啊啊啊啊美人兒!哪個天殺的竟然對你動手啊!”
“臥槽臥槽夭壽了啊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阿偉死了阿偉怒發衝冠為藍顏……”
“天殺的刺客啊!!有本事你衝我來啊!!”
幾人是心疼不已,連忙衝上來圍著“傅寒洲”噓寒問暖起來。
林雪岸:“……”
若是可以的話,他現在應該隻想吐血三升。
明明是傅寒洲先算計的他,想騙他去皇陵,好甕中捉鱉,此時卻變成了他欲行不軌!
眼前這個明明是助紂為虐的“影子”,卻說成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兒!
還有這群不分是非黑白的烏合之眾——
難道在他們心中,誰美誰就是正義嗎?!
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公德了?!
眼見局面即將無法收拾,一旦被人坐實了身份和罪名,他連最後的大義都將失去。
林雪岸將面罩捂得更嚴實,竟然不顧傅寒洲的劍鋒阻攔,硬吃了一招,拚著受傷,就向著後山逃去!
傅寒洲本就不打算在玩家面前吐露太多實情。
見狀,他與應龍城對視一眼,很快追了上去。
一追一逃之間,林雪岸的速度越來越快,絲毫不遜於身後二人。
傅寒洲低聲道:“姑射飛仙步!”
正是由風煙盡獨創的傳奇級輕功,此時此刻竟然由毫無關系的林雪岸施展了出來。
更令傅寒洲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此時,前面的林雪岸雖被追殺,人卻依然沉著。
他盤算著自己今次的目的,雖然沒能殺死“傅寒洲的影子”,但卻成功得到了魔門信物——
匆忙間,他將玉牌拿在手上看了一眼。
只見這枚昆侖玉牌雕琢精美,雲山環繞之間,拱衛著正中間的大月氏標記——
等等。
怎麽是一根豎起來的中指?
林雪岸:“……”
他壓下了胸中沸騰的血氣,將這隻假玉牌一把摔在了地上!
此時,三人速度極快,已經是繞行到了小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