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心累道:“……大概這就是玩家吧。”
新一年的傅寒洲,開啟新一年的營業。
但他得盡量忽視眼前這幾個,穿著大褲衩子在冰天雪地裡亂跑的高端玩家……
嘖,就算是長勢最茁壯的韭菜,也著實令人感到無法直視啊!
到了正月初八迎財神這一天,街頭巷尾鞭炮聲連天。
鐵索盟剩下余孽逃脫了衙門的製裁,假托了一個“奉江幫”的新名字,前來蒯下書院裡拜碼頭。
所謂拜碼頭,便是黑道行話,指的是新來乍到的人前來拜會當地的地頭,表達臣服、並希望獲取支持的意思。
當天傅寒洲並沒有親自出面,就在書閣裡頭悠閑看書。
拜碼頭時,這樣的下馬威也是常有的。
奉江幫的來使就在書閣外面,送上了大紅拜帖、書信和見面禮,可謂是給足了門面。
當時,玩家們特別好奇地圍觀這段“支線劇情”。
穿大褲衩子的君莫問、相守、檸檬醋等一眾大佬在前,勾肩搭背地聊著天,伸長了脖子往裡面看。
搞的正在鞠躬的奉江幫眾人好像被圍觀的猴子——而且還是夏天沙灘上的那種。
不管怎麽說,經過鐵索盟一事,蒯下書院的名聲算是在整個湘州都立了起來。
書院有美人,有高人,也有人氣(玩家),也有了地位。
過完年,果然便陸續有新的NPC過來投效。
傅寒洲倒沒有一一過問這件事,而是就和幾個“教導主任”談了談,決定再聘用幾位教官、幾位管事的,以確保人數日益增長的書院能夠繼續平穩運轉。
此外,這幾天裡,傅寒洲又是從玩家那裡得知了一個消息。
隔壁善口府竟然跑回來了一個花魁。
這花魁是去年被雨師門下的豔使給抓了走的,歷經三個月的時間,當時眾人都以為她是凶多吉少了。
萬萬沒想到前幾天過除夕,她卻又突然出現來吃年夜飯了——這可能是頭一個被抓後自己魔門手中逃回來的“美人”。
消息一經傳出,頓時令不少江湖人士大為驚奇,紛紛前去善口府打探情報。
理所當然的,玩家也不可能放過這種熱鬧。
不少人都在這位花魁的門前接到了任務,紛紛走起了一條所謂的“豔使任務線”。
只不過,時間尚短,都還未能從花魁口中得知更多消息。
眨眼又到了正月十五的上元節。
這一日是過年活動的最後一天,再過兩天官府便要解印重新運轉,各個行業也重新開張。
上元節最熱鬧的當然還屬燈市。
早從初七開始,蒯下府每夜就都有試燈的人,無盡星火,照徹漫漫長夜。
真到了上元節那一天,燈市輝煌如白晝,車馬如流水,人潮如山海。
傅寒洲也不想錯過古代這種熱鬧,戴上一張輕便些的面具,跟著行人慢慢地在裡面走著。
四處燈火璀璨,照得行人面龐光彩四溢,看不清晰,間或能聽到才子佳人在竊竊私語。
人群一齊向前走,都想看前頭的舞燈獅表演。
傅寒洲擠不進去,也就很淡定地在街邊一個桌上坐下了。
旁邊也坐著一位老道士,戴著四四方方的道士帽子,搭話道:“這位公子,怎麽一個人出來賞燈呀?”
傅寒洲隨口道:“本來想找人看燈的。不過一個剛偷了官府的春牛,現在不敢出來見人;另一個不喜歡熱鬧,我也不想勉強他出來玩。”
四周鑼鼓齊鳴,喧鬧非凡。
老道士也不知聽見了沒有,樂呵呵地遞出來一根簽筒,說道:“相逢即是有緣,公子抽一支簽吧。”
傅寒洲隨手一抓,就抽出來一支。
拿到燈光下一看,上頭寫著:【桃林托盟,白馬踏夢。】
傅寒洲道:“什麽意思?”
老道士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招幡,上頭也寫了一句:【一卦十文】。
原來還是個做生意的。
傅寒洲:“……口兒。”
“來啦!!”口口瞬間出現道,“口口搜索了三個引擎,給出最接近答案:姻緣簽,簽文曰‘桃林托盟,白馬踏夢。唯德唯仁,可敬東床。’桃林指桃園結義,白馬是白馬之盟。反正整句話的意思大概是馬上可以嫁出去了!東床快婿了解一下?”
傅寒洲提醒道:“我是男的。”
口口道:“沒毛病呀主人,昨天你答應嫁給口口了——哇,這個超準的!”
傅寒洲:“……”
傅寒洲將簽文放了回去,道:“不準。”
老道士:“???”
口口哭的超大聲:“哇!主人不講信用!主人悔婚!口口被始亂終棄了!”
傅寒洲笑道:“好啦,你乖一點,明天就給你做機械娃娃。”
口口抽抽搭搭的,不做聲了。
傅寒洲又摸了十個銅板遞給老道士,就又跟著人群繼續往前走去。
傅寒洲走後,老道士將簽筒收回來,正等著下一位客人呢,就忽見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啊!”老道士嚇了一跳。
只見眼前這人深目碧眸,眼中帶笑,正是風裡鷹。
風裡鷹蹲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人,吊兒郎當道:“喂,老頭,洲洲說你這簽不準,他抽了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