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沒正經工作過嘛,和我離婚之後,開始新的人生是需要資本的,要給他經濟上的安全感去好好準備才行。”
許嘉樂那時這樣解釋。
作為多年的朋友,文珂很清楚,看似懶洋洋的Alpha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好丈夫。
但是這樣的好人卻最終沒能收獲圓滿的幸福,其實真的是一件很苦澀也很心酸的事。
“行了,別擔心我了。”許嘉樂拍拍文珂的肩膀:“接下來的幾天對你很重要,就是正式標記的事,也的確是要慎重。當然,別的就不用太緊張,要學會去享受,知道嗎?”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說道:“一個合格的Alpha應該要讓Omega對發情期食髓知味、流連忘返才行,很明顯,我這是不合格了。但是現在——是時候檢驗韓公主合不合格了。”
文珂聽到“韓公主”這個高中時代的稱呼,不由有種撲面而來的親切感。
他淺淺地笑了一下,故意板著臉說:“許嘉樂,你可別在韓江闕面前提這個外號,小心被公主三拳打死。”
許嘉樂也笑了,他鑽進車裡,很瀟灑地衝文珂擺了擺手,就直接開車走了。
……
韓公主這兩天都在為文珂的發情期做準備。
他把主臥室的床換成了一個加大兩號的巨大雙人床;床既然尺寸換了,與之配套的床墊和被子枕頭自然也就都一起換了。
文珂剛看到臥室裡大得誇張的新床時不由吃了一驚。
他站在一邊,本來還有點不知所措,卻被韓江闕直接從後面把他整個人抱起來扔在了床上。
文珂一躺上去就傻了。
床墊舒服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
他不由自主在上面打了個滾,下意識地扯過新的被子,感覺又蓬又軟,蓋在裡面像是被軟綿綿的雲朵給溫柔地抱在了懷裡一樣。
“感覺怎麽樣?”
韓江闕坐在床邊,掀開被子問道。
“就……很棒。”
文珂依舊縮在被窩裡,感覺自己有點詞窮。
枕頭也是新的,剛洗好的床具散發出一股洗衣液的芬芳,讓人覺得心情也明亮起來。
“我還買了個新的夜燈。”
韓江闕說著把整個臥室的大燈關了,隻留下來一盞被罩住的夜燈——
暖黃色的光其實存在感很低,但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很溫暖,整個房間都帶著一種朦朦朧朧的美感。
“醫生說,要給你一個比較放松安定的環境,這樣能夠稍微緩解發情時的焦慮和絞痛。”
韓江闕解釋說:“晚上我們隻留一盞夜燈,你發情時也不會感覺那麽緊張。”
文珂怔怔地看著韓江闕,心裡又酸又軟。
他真的把那些繁瑣的注意事項都記下來了。
冰箱裡也擺滿了韓江闕從超市買回來的水果、各種堅果零食、酸奶和冰淇淋,全部都是文珂愛吃的口味。
發情期的Omega因為大量的體力流失,需要補充很多營養和維生素,又因為身體虛弱不方便隨時出去買,所以都要提前備好。
這些事,以前都是文珂自己給自己準備。
他的家因為韓江闕而變得溫馨,塞得滿滿的冰箱、煥然一新的舒適臥室,連客廳裡都鋪上了新的羊毛地毯。
這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認真地對待他的發情期——
不是像看待一個累贅、一個不得已要履行的義務那樣。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因為自己心裡的遲疑和不安而感到羞愧。
即將發情的那個夜晚,其實文珂自己已經感覺到了身體明顯的開始躁動不安。
他一個人鑽進了浴室裡待了很久。
先是仔細地把身上每一處都洗得乾乾淨淨,直到感覺小腹中的生殖腔漸漸開始因為空虛而隱隱悶痛起來,才走出來擦幹了身體。
他光著身子蹲下來,從洗漱台的下面拿出了一條黑色護頸。
這是每一個Omega都會擁有的護頸,也是保護自己的最重要的工具。
Omega一旦戴上護頸就等於是闡明了自己的態度,一旦Alpha強行打開護頸進行標記行為,就構成了犯罪。
更重要的是,戴上護頸的時候因為腺體會受到壓迫,雖然引起一定不適,但是會有效地避孕,這也是現在未被正式標記的Omega也能肆意享受的屏障。
當然這一層屏障對於他來說倒是可有可無,他本來就沒有懷孕的可能。
文珂觸碰著護頸,可是手指卻一個勁兒地打顫,一直無法下定決心去戴上。
他不想要被正式標記。
這幾天下來,他不得不面對了自己對這件事的態度。
盡管他愛韓江闕,毋庸置疑。
可是也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像之前一樣,被一個Alpha徹底地主宰控制。
那種感覺,直到清醒過來,才知道是多麽生不如死。
可是戴上護頸,就意味著和韓江闕之間劃下了一條冰冷的線——
生殖腔的疼痛愈來愈厲害,他已經開始渴求信息素的撫慰了。
文珂站都快要站不穩,只能勉強地扶住洗手台。
就在這時,洗手間外面傳來韓江闕的敲門聲——
“我馬上就出來……”文珂聲音有點抖。
“文珂,你沒事吧?”
隔著一道門,韓江闕的聲音悶悶的,可還是聽得出來語氣中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