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闕說到這兒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彈來彈去。”
文珂馬上不彈了。
他紅著臉環住韓江闕的脖頸,要踮起腳才能夠到韓江闕的耳邊,氣喘籲籲地說:“韓江闕,長頸鹿喜歡你。”
他從來沒這麽肉麻過,肉麻到自己的手指尖都像是觸了電。
文珂臉燙得厲害,或許是因為酒精,或許是因為離得太近,能聞到韓江闕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韓江闕比他剛剛喝下肚子的波本要好聞一百倍、一萬倍。
韓江闕漆黑的眼睛看著他,隨即深吸了口氣。
“我們走。”他這樣說著,忽然一把抓住文珂的手腕,兩個人往外擠去。
兩個人匆匆擠到吧台邊拿東西,文珂倒沒忘記他還帶了個很格格不入的環保布袋過來。
就在這時,上方忽然飄落了許多厚厚的白色泡沫,落到了人們的臉上、肩上——
整個舞池如夢似幻,像是置身於巨大的泡泡浴場之中。
人潮瞬間激動起來,尖叫聲不絕於耳。
文珂這時也想起來,進來之前好像也聽很多人提到泡沫之夜什麽的。
文珂和韓江闕一起站住了一會兒。
他向往地抬起頭,看著潔白的泡沫輕飄飄地向他的額頭飄落,輕輕閉上了眼睛。
——真的很美好。
……
直到兩個人走出Zeus站到了街邊,胸口都還沉浸在剛才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之中。
文珂忽然覺得有點緊張,當隱匿在人群中時,瘋狂似乎是理所當然。
可是當他們只有兩個人共處時,他甚至不太敢把目光坦然地放在韓江闕身上,而韓江闕也只是看著街道。
他們像是都在等對方開口。
夜風涼爽地襲來,文珂剛才身上沾了很多泡沫洇濕了襯衫,這個時候一吹風,不由自主打了個抖。
韓江闕轉過身,把手上的西裝外套輕輕披在了文珂身上。
外套上都是他的味道,很冷淡、又很醇厚的威士忌味道。
文珂感覺自己的身體都熱了,他忽然牽住了韓江闕的手。
十年前,他也是這樣主動牽住了韓江闕的手。
那時候他也太小了,他不會應付重大的挫折,也沒有能力經營這段感情。
人生不是坦途,想得到愛情更是崎嶇。
但那時候做不到的事,現在他想,他應該可以做到了。
十年之中,很多東西變了。
但也有東西始終沒有變,二十八歲的他牽住韓江闕的手時,整顆心仍然像十八歲那樣撲通撲通地亂跳。
韓江闕是他的初戀。
原來結局不是無疾而終。
在街燈下,文珂抬起頭渴望地望著韓江闕。
文珂的嘴唇是淺粉色的,比一般男性要飽滿一點,唇珠微微上翹。
他身上大多數的泡沫都已經融化了,只有嘴唇上還沾著最後一點殘余的泡沫。
感覺嘴唇的觸感會很柔軟,像是比泡沫還要軟。
韓江闕怔怔地伸出手指,想要幫文珂把泡沫抹下去。
可是隨即,他的眸色卻忽然暗了下來,他一把抱住文珂的腰,然後幾乎是把文珂重重撞在街燈柱上。
文珂的背脊被頂得一痛,軟軟地叫了一聲“韓江闕”。
Alpha沒有發情期,但是他們的信息素會因為興奮而狂亂。
S級的Alpha給Omega的壓迫感是難以言喻的,文珂還不能適應,感覺自己好像海嘯中的一葉扁舟,他的手腳都麻了,只能閉上眼睛,無力地搭在韓江闕的背上。
韓江闕低下頭,吻了一下文珂的睫毛。
長長的、輕輕顫抖著的睫毛,被他吻得濕漉漉的。
能聞到文珂頸項周圍的信息素味道——
青草的香味。
文珂真的是個Omega。
韓江闕想,十年了,他反覆想過這件事,但是真的擁抱時,那種細密的、陌生的感受一下子包圍了他。
只有抱著文珂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這一點。
文珂比他記憶中要嬌小很多,抱著的時候柔軟得像雲朵,聞起來像夏天。
不是他想象中那麽高大的長頸鹿,是一隻幼崽。
他想咬住它。
他也真的這麽做了,用牙齒狠狠咬住文珂飽滿的上唇,真的像他想象中那麽軟,那麽甜。
他的親吻笨拙又粗暴,沒有深入,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在嘴唇上反覆舔、弄然後用牙齒咬。
文珂嗚咽了一聲,他有點痛,又有點委屈,不明白韓江闕為什麽不好好親他。
於是他從喉嚨裡咕噥了兩聲,仰起頭張開嘴唇,主動將舌尖迎了出去。
韓江闕眯著眼睛含住他的舌頭,然後終於順勢吻了上來,激烈地反客為主佔領了他的口腔,毫不客氣地征伐著。
親吻是潮濕的,激烈的,是對更激烈的性活動的模擬。
Alpha興奮得要命,威士忌的信息素跳動著像是要炸裂開來。
他像是突然開了竅,捧著文珂的臉蛋再次吻了下去,這一次吻得更深更久。
文珂整個身子都麻了,像是四肢都觸了電,只有嘴巴還有知覺。
忽然聽到“啪嗒”一聲,原來是他無意識地松了手,環保布袋掉在了地上。
“唉——!”
文珂慌忙蹲下去撿起布袋,但是一根玉米已經從環保布袋裡掉了出來,然後軲轆著滾到了馬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