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Omega的後頸,應該是光滑的、漂亮的,散發著迷人的光澤,薄薄的皮膚下能隱約看到裡面飽滿嬌小的凸起。
那是一個Alpha想象中的,Omega的性感帶。
可文珂的不一樣。
文珂是傷痕累累的。
第九章
韓江闕開車把文珂帶到了附近的醫院,值夜班的小護士稍一查看文珂腺體的傷勢,就忍不住對韓江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這個Alpha是怎麽當得?這個時候的Omega有多脆弱你不知道嗎?”
文珂臉色蒼白,趕緊解釋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櫃子——不是他的錯。”
護士簡直恨鐵不成鋼,一邊動手準備著清理傷口的物品,一邊說:“就是有你這種什麽都好好好的Omega,才會把這些Alpha縱容得不像話。我說的是撞到傷口的事嗎?我一看你的臉色,就知道這些天你的羸弱期基本都是靠自己吃止疼藥熬得,這個Alpha根本沒有陪你吧?”
文珂想要解釋,但一時之間又感覺在韓江闕面前說太多卓遠的事總好像不太好,便暫時頓住了話頭。
護士一邊說一邊讓文珂把頭轉過去,用沾了酒精的醫用棉擦拭著滲血的腺體傷口,雖然動作並不粗暴,但還是刺得文珂不由自主輕輕顫抖了一下。
韓江闕見狀不由站了起來:“輕點。”
他這一動,頓時又激起了小護士的不滿,再次調轉了槍口衝他開火:“你現在知道心疼了?都跟人家離婚了,能不能負點責任。你信息素條件這麽好,要是這幾天好好陪著他,效果比止疼藥好多了,他現在也不會這麽虛弱。止疼藥有副作用的,吃多了胃口差、頭也會昏昏沉沉,你不知道?”
“我……”韓江闕頓了一下,最後只是低聲道:“我不知道。”
“這就是問題,為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護士清理完文珂後頸的傷口,又重新給文珂上藥,然後繼續連珠炮似的數落道:“標記剝離之後,Omega的羸弱期會持續大概一個月,其中前一兩個星期是最嚴重的。大夫給你們開止疼藥,是作為Alpha不在的時候的備選,不是讓他一天吃上最多劑量然後自己扛——Alpha的信息素才是最關鍵的,你現在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韓江闕乖乖地說。
文珂忍著疼抬起頭,他本來是想替韓江闕分辯的。
可是看著韓江闕少有的吃癟神情,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竟然忽然有點想笑。
想起高中時候韓江闕被班主任拎出去單獨批評時的樣子——
少年雪白的校服襯衫一邊掖進褲子裡,另一邊則拉出來,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
班主任把數學卷子卷起來,對著韓江闕的頭猛敲,一邊打一邊氣得吼道:“這麽簡單的幾道題,課上講過多少遍了,為什麽就是不會?不會也不知道試一下,交白卷?交白卷?”
那時候的韓江闕是一頭桀驁不馴的小狼崽子,哪怕被丟臉地摁在走廊裡一頓狠K,也要勉強保持拽天拽地誰也不服的樣子。
十年了,當年永不服軟的韓江闕如今也會乖乖地說一句“記住了”。
想到這兒,文珂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可是這樣微笑著的時候,同時又感到有點莫名的酸楚。
過往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暖光。
那麽美好的歲月,每一次回憶都覺得很舍不得,像是回憶得多了,會悄悄從指縫間流逝一般。
小護士處理完腺體的外傷之後,又給文珂打了一針鎮定止痛的藥劑,這才手一揮打發他們離開。
臨走前,不忘又抓住韓江闕最後嚴肅地教育了一句:“這兩天一定要好好陪在他身邊,知道嗎?”
文珂覺得挺不好意思的,走到醫院門口才小聲和韓江闕說:“對不起啊,害你被誤會了。”
夜晚的風颯颯地吹過來,他晚上出門太急,隻穿了一件襯衫,說到這兒不由微微打了個抖。
韓江闕轉過頭,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文珂身上。
然後,他很快地牽了一下文珂的手指,快到文珂幾乎以為那瞬間溫暖的觸感是一種錯覺。
“我去把車開過來。”韓江闕說:“我們先找地方過夜。”
……
韓江闕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家高檔酒店,兩個人入住之後文珂先是簡單地衝了個澡,等他出來時,韓江闕點的外賣也已經送來了,文珂聞到香味,這才忽然意識到他還沒吃晚飯。
打了一針之後本來就感覺好了許多,又因為一直待在韓江闕身邊,被S級的信息素這樣包圍著,文珂終於體會到了這幾天以來都沒有過的安逸。
人一舒服下來,食欲也就隨之而來。
他穿著浴袍靠坐在沙發椅上,韓江闕則將一把椅子搬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局促地圍著一個小小的圓茶幾,很默契地一起拆外賣盒。
熱氣騰騰的排骨煲湯、煎得酥脆赤金的煎餃、還有幾碟清爽的涼拌菜。
都是文珂愛吃的。
文珂“啪”地掰開一次性筷子,然後遞給了韓江闕一雙。
那一瞬間,像是忽然回到了高中時期。
文珂媽媽做得一手好菜,雖然那時候家裡也並不富裕,可為了讓他長身體,他的飯盒裡總是滿滿當當地裝著各種香噴噴的好料——排骨、雞腿、炸肉丸,全都是年輕男孩最愛吃的東西。
而韓江闕不一樣,他很少能帶什麽像樣的飯菜來學校,有時候可能飯盒裡面只有蒸得半生半熟的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