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有些心疼,但沒有嚴肅地說出來,只是湊過去親了一下那個紅腫的部位,故意道:“都被打成豬頭了。”
“醜嗎?”韓江闕眯起眼睛,腫腫的眼睛笑起來時便更慘了,像是一隻被抓破了臉的醜狼。
但他不以為意,又很大聲地“啵”一聲親了回來。
“醜。”文珂板著臉說,他一邊親回去一邊說:“我都嫌你醜了,不想親你了。”
“那我還沒嫌你呢。”韓江闕哼了一聲:“我連你屁股都親,臭長頸鹿。”
“你……”文珂忍不住有點委屈:“你剛剛還說我屁股是棉花糖,現在做完了就說是臭長頸鹿。”
他其實也發現自己完全吵不贏,因為韓江闕就是永遠會比他幼稚一點,這麽一想,忍不住氣得踹了韓江闕一腳,韓江闕也馬上咬了他一口,兩個人於是扭打在了一起。
扭打著扭打著,又變成了你一下我一下地親吻。
“最後一下,不許親回來。”
“我要親最後一下。”韓江闕不依不饒地把文珂壓在身下。
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個人給另一個人一拳,另一個就必須要打回來一拳,就這樣你一拳、我一拳,永無止境,除非其中一個被打哭。
親著親著,文珂簡直快要被自己幼稚死了,他下定決心不再親回去,可是看著韓江闕又亮又黑的眼睛,幾乎完全忍不住。
最後親到兩個人都困得不行,才這樣依偎著貼在一起漸漸入睡。
那天夜裡,文珂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真的變成了一頭長頸鹿,他馱著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大的小韓江闕,一路奔跑過金黃色的麥田,然後來到深藍色的大海邊。
他們坐著半個椰子殼做成的船,就這樣一路漂流到海的盡頭,然後他伸長脖子,讓韓江闕一路順著他的脖子,爬到了天空一般巨大的雲朵上。小韓江闕從大雲朵上撕下了一小團雲朵,像是喂佛羅裡達的長頸鹿一樣喂給了他。
雲朵嘗起來是甜的,真的像棉花糖一樣。
他在夢裡,很傻地笑了起來。
真的很神奇,原來長頸鹿竟然是會笑的。
……
第二天的清晨,在半夢半醒間,文珂幾乎是有些不舍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陽光透過乳白色的窗簾灑了進來。
韓江闕還是像以前一樣,窩在他的肩窩裡,睡得很安穩。
文珂先去洗了個澡,在放沐浴露之前,他忽然也隱約覺得有些奇怪,往後扭頭聞了聞。
那股熟悉的青草香,竟然真的濃鬱了不少,濃鬱到就連他自己也感覺到詫異。
之前韓江闕只是那麽一說,他還沒太當回事,但是這時真的感到不同之後,他忍不住又低頭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那裡面的生殖腔一直隱隱是虛弱的。
但是在這一刻,他卻忽然意識到,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虛弱的感覺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悄悄地,變得更強壯了。
文珂一邊洗澡一邊算了下時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羸弱期也差不多快要結束了,與韓江闕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好快,快到他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之前為他動手術的醫生安排了羸弱期結束後的複診,這個當然也是例行公事,要確保他的腺體沒出現什麽意外狀況。
因為信息素味道的突然變化,讓文珂有一些在意,於是給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便把複診提前安排到了今天下午。
他本來是想自己過去,讓比賽後的韓江闕好好休息一下,但是韓江闕雖然臉還可憐兮兮地腫著,仍然堅持要陪他去醫院。
途中韓江闕還有些擔心,問道:“是有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我昨天晚上還是太用力,弄疼你了?”
“……”文珂一邊開車,一邊趕緊紅著臉搖頭:“不是,沒、沒太用力……我是覺得,我的信息素味道好像真的濃了不少,就提前過去複診看看。”
在等待檢測報告的時候,文珂和韓江闕又像十年前那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或許是相似的場景讓他們都聯想到了什麽,韓江闕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把文珂的手掌握住了。
文珂轉過頭,剛想要說話時,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已經開門走了出來。
“有兩個消息,都應該算是好消息。”
醫生雖然這樣說著,可是神情卻顯然很困惑,他低頭又看了看報告,隨即才推了一下眼鏡對著文珂和韓江闕說道:“一個是,文先生,你的腺體複原的情況特別好。事實上,我好像從來沒見過術後恢復這麽好的情況,不僅僅是這樣,你的信息素等級竟然也在提高,就現在來看已經差不多達到D級了,雖然暫時情況還不太穩定,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肯定是穩穩的D級了,至於還會不會繼續升級,這種情況真的很稀少,所以我也無法判斷。但是我猜測,是和你上一次發情期是和S級的Alpha很健康滿足地度過了有關。”
文珂頓時怔住了。
他當然知道Omega的信息素是有一定可能性可以升級的,但是這麽多年都停留在E級的他,早已經認定了是自己的生殖腔太差,所以對這一點放棄了希望。
但是驚喜就這麽突然的、猝不及防地降臨了。
“那另一件事呢?”
韓江闕忽然問道。
“哦,對。”醫生頓了頓,他思考了一下,才終於說:“從現在初步的報告來看,你的Omega好像有懷孕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