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韓江闕點點頭。
兩個人在被窩裡面面相覷,都是一臉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韓江闕皺了皺眉,一邊坐起來穿褲子一邊說道:“這不行吧?小羽喝醉了,別出什麽事。我得去看看——”
付小羽即使再平時作風再強硬,也仍然是個Omega,還是個喝醉的Omega。
這種情況下,一個人夜裡闖進了Alpha的臥房,怎麽都覺得危險。韓江闕和他是多年的朋友,當然會感到擔心。
“等等。”文珂卻忽然拉住了韓江闕。
Omega額頭還微微冒著汗,他撐起身子時,從被窩裡露出了一截雪白細長的頸子:“先別著急過去。”
文珂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輕聲說:“許嘉樂都沒醉,應該不至於出事。這會兒付小羽剛進去,你就馬上衝過去,搞不好本來他倆沒什麽也弄得大家都尷尬了。我們等等吧,稍微注意點動靜,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對勁再過去也不遲。”
韓江闕沉思了一會兒,隨即也覺得文珂說得有道理,便重新鑽進被窩裡,將Omega輕輕摟回了懷裡。
經過剛才的插曲,兩個人都不再輕舉妄動,而是把身體緊緊地挨在一塊說起了悄悄話。
……
付小羽推門進來的時候,許嘉樂其實根本沒睡。
他看似溫和儒雅,其實和靳楚結婚之前他一直都玩得很瘋,大學時在Pub裡烈酒摻著喝幾十個Shots都不在話下,連那些白人同學都自愧不如。
文珂是了解他的,這點酒他當然不會失控。
可好酒量其實也很苦惱,有時候,他是真的很想醉。
臨睡前,看到文珂和韓江闕親親熱熱地挨在一起抱著被子在地毯上鋪床鋪,他忽然就心口抽搐似的疼了一下——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甜蜜戀愛的感覺了。
他還不到三十,可是多年的婚姻生活,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成為了一個行屍走肉一般的中年人。
白日裡的熱鬧和喧囂,到了夜裡全部化為了更濃烈的苦澀。
許嘉樂抽煙抽到嗓子啞了也懶得倒水,直到最後一根煙被掐滅,便乾脆癱在床上看窗外B市漆黑的夜色。
付小羽進來時,他正在翻著和靳楚最後幾條微信信息。
靳楚說:聊完之後開心一點了,忽然就很想吃你做的鍋包肉哦。
他沒有回。
靳楚和別人做的不爽打電話和他抱怨,他都沒發火;靳楚說“想吃你做的鍋包肉”,他倒忽然就煩躁了起來,莫名地覺得難堪。
也就是這個時候,深夜裡的臥室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朝裡推開。
他開始還以為是文珂要進來拿東西,可是緊接著開門那個人往裡走了兩步,才被窗外的月光照到了臉上——
是付小羽。
付小羽走路都有點走不穩,半闔著眼,就這麽跌跌撞撞地摸到了床邊,然後撲通一聲躺在了許嘉樂身邊。
許嘉樂頓時驚得手機都掉到了一邊。
他這麽呆呆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坐直了身體,若有所思地看著就這麽突然闖起來躺在他身邊的男人。
付小羽微微側著身子,頸後露出來的腺體其實很嬌小,可是仍然將那裡的肌膚撐得薄薄的,像是閃著一層健康的光澤,沒有半點瑕疵——
這個姿勢對於一個醉酒的Omega來說無疑是很危險的,因為他還沒有被正式標記過。
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肚子難受,付小羽整個人幾乎都縮成了一小團。
他用一隻手下意識地摸索著,然後把本來許嘉樂蓋的好好的被子一寸一寸地扯了過來,毫不客氣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蜷著腿躲在裡面。
“喂。”
驟然被奪走被子的許嘉樂不由微微打了個抖。
他伸出手想要拍拍付小羽的背脊,卻沒想到付小羽正巧這個時候轉過身,臉蛋就這麽剛好就貼在了他的掌心。
許嘉樂整個手臂都僵住了。
他以為付小羽會馬上驚醒,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掌心的溫度讓人覺得舒服,Omega竟然就此把臉埋得更深了些。
他的肌膚很細膩,或許因為醉酒的關系,臉蛋摸上去燙燙的。
付小羽身材高挑,性格又強勢。
如果不是有這麽奇怪的時刻,許嘉樂從來沒意識到原來這個Omega的臉是這麽的小,在掌心摩挲的時候,像是在摸著一隻小貓。
許嘉樂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和付小羽雖然共事一段時間,但他對付小羽的性格厭惡反感,私下從無交集。
這種親密的接觸讓他感到很不舒服,除了面對靳楚的時候,他本來就是個少爺脾氣,於是當下也不忍耐,直接就把付小羽推開了。
本來還迷糊著的Omega被這麽用力一推,才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有好幾秒的時間,他雖然看著許嘉樂,可是顯然根本沒意識到怎麽回事。
“付小羽,”
許嘉樂沉聲喚道:“付小羽?”
“我是。”
付小羽怔怔地看著許嘉樂,過了半天才用鼻音說。
“我知道你是付小羽。”
許嘉樂哭笑不得,他在付小羽耳邊打了個很響的響指:“醒過來沒?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你半夜跑來我房間了,知道嗎?”
“我在你房間嗎?”
付小羽很遲鈍地重複了一遍,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打了個激靈,本來就偏圓的貓眼也睜大了:“許嘉樂……我在你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