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嘉因為要負責展示代言, 沒拿手機,也就看不到彈幕。
但大概能猜到。
他此刻已稍微冷靜下來,只要咬死不認就行。
反正只是拍到吳臻在他家吃泡麵,又不是吃他下面。
緊張什麽?
賀思嘉按部就班地介紹家中擺設,可多了一個吳臻,總不至於讓特邀的“驚喜”淪為背景板,那與說辭也太矛盾了。
他處處cue吳臻,比如幫忙試一下護膚品,或者嘗嘗零食飲料,等到介紹手表時就更方便了,畢竟是他倆的雙人代言。
他們默契十足,確實很像事前預演過,讓不少自認窺見真相的網友又產生了疑慮。
當鏡頭來到臥室,主持人在床頭髮現了一個透明的烏龜箱。
“咦?好可愛的小烏龜,是賀老師養的寵物嗎?”
賀思嘉身形一滯。
原本他不知道吳臻要來,從外公家帶回龜兒子就是想暗地裡秀一波,如果吳臻有時間回看直播,也能隔空感應到他的小心思。
但如今人就在身邊,他反倒有點不好意思,隻含糊地應了聲。
“它有名字嗎?”
賀思嘉停頓一秒,“就叫小烏龜。”
除了吳臻,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等攝製組離開後,吳臻便問他:“烏龜真名叫什麽?”
賀思嘉不懷好意地笑了,“龜兒子。”
吳臻神色沒什麽變化,只是虛環住他的腰,掌心平貼在他小腹,“你生的?”
賀思嘉正要罵人,就聽見電話響了。
來電的是他經紀人,可想而知,賀思嘉又被陸馨罵了一頓。
掛上電話,賀思嘉還有些憋屈,話裡帶出點並不走心的抱怨,“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想早點回來陪你,壓縮拍攝進度了。”
賀思嘉忍不住笑了,“幸好沒拍到你洗澡什麽的。”
“本來是想洗澡的,但實在太餓了。”
吳臻在飛機上睡了一路,什麽都沒吃。
“那我給你煮點東西,泡麵多難吃。”
吳臻不太正經地挑起唇,“盒蓋上印有你的頭像,秀色可餐。”
“是嗎?可我分明看見合蓋被你從中間撕裂了。”
“……”
賀思嘉自覺打了勝仗,轉身就要去開冰箱,卻被吳臻攔住了,“你去休息,我自己弄點兒吃的。”
“你除了泡麵還會什麽?”不是他輕視吳臻,而是對方半點廚藝沒有。
“最近學了點兒,既然準備同居,總不能都讓你來。”
賀思嘉心裡有些高興,忽然就覺得同居的意義不一樣了,並不是兩個人簡單住在一起,而是參與進彼此的生活,認真過日子。
他也沒去休息,一直在吳臻身邊幫忙,就像個跟著大廚打雜的墩子。
“對了,有一件事。”
賀思嘉想到陸馨中午的提醒,大概說了下《巔峰征服》試鏡的事,“馨姐想問你為什麽不接這部戲,是不是有什麽隱患?”
吳臻打蛋的動作微頓,一縷蛋液順著指尖流下,他扔掉蛋殼,拿紙巾慢吞吞擦拭手指,“沒什麽隱患,是我要避嫌。”
“避什麽嫌?”
“席麓……應該對我比較有好感。”吳臻含蓄地暗示。
“……”
賀思嘉可不認為普通的好感值得吳臻避嫌,無非就是桃花債唄。
他默不作聲地關掉水龍頭,忽然將手裡洗淨的土豆砸向吳臻,後者抬手擋了下,土豆落在地上,發出“咚”一聲響。
“我和席麓不存在任何曖昧關系。”吳臻有些好笑地解釋,“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理念比較相合就合作了,但我對他沒那個意思,拍完戲也就慢慢疏遠了。”
賀思嘉其實也沒生氣,不過是佔有欲作祟發泄一下,“可當初《巔峰征服》找上你,你不也猶豫過要不要接嗎?”
“因為項目確實不錯,而且席麓也沒明說。”
沒有明說,他可以假裝不知道,也可以讓對方永遠說不出口。
他不介意旁人有什麽心思或圖謀,也不在意他們的性格或人品,只要不會影響到自己,他都可以心平氣和地與人來往。
不過是與愛慕者再合作一部戲罷了。
讓他猶豫的從來不是席麓,而是賀思嘉。
賀思嘉突然發覺影帝有點“綠茶”,不過吳臻向來利己主義至上,而自己或許是對方行為理念裡少有的例外。
“其實你沒必要告訴我。”因為吳臻不說,他應該永遠不會知道,畢竟只是席麓單方面的喜歡,而他自己也有類似的愛慕者、甚至追求者。
“嗯,但你問了,我不會瞞你。”
信任是在一次次坦誠中逐漸累積的,尤其對於缺乏安全感的人而言,再多的心機、再漂亮的話術,往往抵不過一句實話。
吳臻想要賀思嘉的信任。
賀思嘉微微垂眸,掩住了情緒,半晌,他蹲下身,撿起土豆後抬頭,“那我還要遞資料嗎?”
吳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為什麽想要演這部戲,看中了班底?還是席麓的能力?”
“都有一點,但不是全部。”賀思嘉想了想說:“班底厲害的電影也有不少撲街的,席麓……他雖然在新人導演裡很出彩,可與頂級導演還是有差距。”
賀思嘉在吳臻身上學了不少,鑒賞能力自然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