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無咎雙殺開場,千裡零殺成盒。
“看看人家。”粉絲們依舊不放過千裡。
“心很累。”千裡歎口氣。
無咎不聲不響地舔包,舔完包找車轉移,到下一個點發育或蹲人,沒有了千裡,一切也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
浪到飛起的千裡不在了,無咎的穩當作風發揮了出來,選點、進圈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什麽時候該開槍,什麽時候不該開槍也都選擇得恰到好處,總地來說,這就是一個技術大神單人打雙排時的正常表現,無咎的直播要真說有什麽不足的話,那就是他不會刻意去製造什麽娛樂效果,這通常也用不著他操心,平日裡有一個千裡就綽綽有余了。
今天也不曉得是此消彼長還是怎麽的,千裡話少了,無咎卻話多了,但多也不是多廢話,無咎跟路人也好粉絲也罷從來不聊騷,他的重心都在於給大家科普一些技術性知識,比如壓槍的細節、選點的依據、判斷敵人動向的方法,甚至每一種槍械的特性和用法等等,對技術粉確實很實用。
千裡在一邊乖乖地聽著,偶爾撩撥無咎一兩句,大約過了5分鍾後,無咎突然道,“我這局還要打很久,你先休息一會。”
“別立flag,小心天降正義。”千裡說。正巧當前無咎處於轟炸區內。
轟炸區是這遊戲的一個特色,遊戲過程中,大地圖上會在隨機位置顯示一個半透明紅圈,這個紅圈就是轟炸區,轟炸區會在一段時間內隨機投放zha彈,被炸到的人將當場倒地或死亡。轟炸區隔一會兒就會換個地方,目測刷新點沒有一定的規律可言。比較良心的是,zha彈穿不透建築物,不幸被轟炸區覆蓋時,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躲到房子裡。
普遍來看,在吃雞裡被炸死的概率很低,一旦中獎……人們就將這稱之為天降正義。
無咎意味不明地一笑,“不會的。”說完,他嗖地進了身旁那棟房子的門,窩在窗邊一動不動。
“……”千裡服氣了,“慫什麽,轟炸區你看我怕過嗎?”
“呵。”
無咎以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一直等到轟炸結束才從房子出來,開車前方下一個目的地,現在遊戲進行到15分鍾左右,如果無咎能打到最後,就還有15分鍾,算是挺久了。
前提是他要能打到最後。他和千裡現在的狀態都屬於強弩之末了,落地成盒大家都能接受,還妄想吃雞?
他就是妄想。人生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慢慢地,大家逐漸地察覺到了無咎細微的變化——相較下午那些一言不合就化身盒子精的跳傘局,他好像更專注,也更認真了。明明勝負並不十分重要,他還是全力以赴地一步步朝決賽圈挺進。
比起剛槍流,無咎的性格更適合這款遊戲的機制,他具備足夠的理智和冷靜來把持自己,不出無意義的風頭,能多活一分鍾是一分鍾,很多人都忘了,“求生”才是吃雞的根本宗旨。
很罕見地,兩人的聯播成了無咎在主導,千裡有好一段時間吱都不吱一下聲,他的直播間直接就是觀戰無咎的視角,沒人知道他在幹嘛。
無咎就那樣獨自一人頑強地打到了第五個圈,第六個圈,第七個圈……
第八個圈。
存活人數2人。
直播間裡起了一股小熱浪,粉絲麽大多沒想到無咎真能一路殺過來,這種草地終極圈貼臉剛槍,無咎豈有輸給普通玩家的道理?
倒計時結束,毒圈推進,兩人都不在安全區裡,兩人都要跑毒。
無咎跑出沒幾步,視野裡就閃出一道身影。
噠噠噠噠——
突突突突——
兩人近乎同時開槍。
但無咎還是慢了半拍。
敵人的血條不會顯示,可粉絲們都是看著的,無咎的AK在打中對方第四槍的刹那,他就率先倒下了。
對方是三級甲,無咎沒有瞄準頭部,AK打三級甲需要5槍,而AK的射擊間隔是0.1秒,無咎只差了0.1秒。
電子競技,就是錙銖必較。
吃了個雞屁股,無咎沒說什麽,很淡定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回到隊伍的房間裡後,千裡終於復活,聲音裡透著一股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的茫然,想必剛才走神了好一陣子。
除了一些剛點進來不明前因後果的新觀眾,看直播看到這個點的粉絲們都不會追究兩人的表現如何了,說不好聽點,還能看到活著的黃金搭檔就不錯了。千裡準備就緒後,無咎點開匹配按鈕,再接再厲進入下一局遊戲。
熟悉的節奏,熟悉的味道。
兩人作死的鬥志沒有熄滅,偏要跳大點,開局不到5分鍾,千裡又被懟了。
這一次,無咎又沒趕到。
“衝動三分鍾,觀戰半小時。”粉絲們樂呵道。這是很多吃雞玩家都有過的慘痛遭遇,有時候跟朋友組隊吧,自己落地成盒了,朋友偏偏能悠哉悠哉地苟到決賽圈,途中的漫漫時光自己就只能眼巴巴地瞅著,要不是動不了手,上去把隊友的腦殼一槍崩了的心都有。
所以,先死的人是很痛苦的。
無咎並未第一時間去給千裡報仇——那邊起碼有三個隊伍六個人在互相抗衡呢!他這當口過去,也許能威風八面地大開殺戒,但要活著出來總歸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