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乾枯的青草與飄下來的落葉,四周的林子靜謐無聲,幸好他們人多,要是一個人的話,能被這種寂靜逼瘋。
但是因為氣氛很壓抑,沒人說話,只有沙沙走路的聲音,一直到十二點,他們才走出那小小的山坳,霧氣淡了許多。
奇怪的是,那灰色的影子,在小天師和獨孤浩炎到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讓他們平平安安的將人帶出了濃霧。
過了霧氣籠罩的區域,外面陽光燦爛。
“這、這、這……”劉威教授指著身後,瞪大了眼睛,他的身後,還是淡淡的雲霧飄散在山林間,根本沒有濃霧!
獨孤浩炎看了看小天師,小天師道:“你進去,還是濃霧。”
誰進去?
誰都沒動。
“走吧,先回營地再說。”南宮烈一抹臉,他一天一夜沒合眼了,現在累得很,就想找個地方睡一覺。
“回營地你們也不能馬上就休息。”獨孤浩炎道:“每個人都要洗個澡,去去晦氣,還有,你們的衣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連內褲都不要留著,都要清洗一遍,用淘米水洗澡,洗衣服!”
獨孤浩炎拎出來一袋陳年小米子:“誰不照做,後果自負。”
自負不起啊!
回到營地,眾人見到他們平安歸來,一個個都紅了眼睛,他們這一行危險性很高,死亡幾乎是如影隨形。
到邊境去掃毒,面對的都是衝鋒槍,手榴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送你上天。
但是這種地方,是什麽? 一個深山老林裡的山坳,死在這裡,連個烈士都評不上吧?
再說了,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多讓人擔心啊?
“行了,先別激動了,先換衣服洗澡。”南宮烈執行能力一流,拿了獨孤浩炎給的小米子就去找後勤了。
他們這一個連的人不少,後勤更是有三個帳篷。
再說這大冬天的,野外洗澡是個奢侈的事情,但是再奢侈,有需要就有辦法,最後他們是在一個棉帳篷裡,輪流洗的澡,不求清理乾淨,只求能去了晦氣。
實際上,他們來之前也有經驗,知道進山之後什麽都不方便,早就洗乾淨了身體,在山裡待了兩天一夜,加上來的一天一夜,才三天三夜而已,又不是每天乾體力活滿身汗,身體倒是不髒。
而獨孤浩炎則是拉著道淼,選了個最大最好的帳篷,鑽了進去。
帳篷門口還站著倆警衛員,剛想攔著人,人就進去了,其中一個對另一個小聲道:“這可是隊長的帳篷。”
“怕什麽,連長的帳篷不是也挺大麽?讓隊長跟連長一個帳篷好了。”另個一個道:“這可是大師!”
那個聽了點了點頭,對,這可是大師!
帳篷裡的大師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帶這麽多人出那個鬼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乾,以前跟老道士倒是救援過幾次考古隊,可是老道士是什麽人,人家帶生人走出死地,還能跟著去喝酒吃飯,他就累的快要虛脫了。
“這麽累? “獨孤浩炎給他脫了外頭的大衣:“看著沒走多遠啊?”
“不一樣,這樣的路,讓我走十個來回都行,只要不用靈氣留下腳印。”道淼往行軍床上躺屍:“不留下靈氣鎮著腳印,他們能走出來嗎?那些東西能放生人離開?”濃霧那麽冰冷刺骨,陰氣十足,想出來談何容易。
獨孤浩炎給他將鞋子也脫了,冬天的鞋子厚,換言之,這種能登山的鞋子,都很沉 “下回不帶他們了。”將小天師的腳丫子搬著放到床上,將被子扯過來蓋好:“歇會兒。”
“不帶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嗎? “小天師嘟囔:“我可做不到。”
留在那裡,南宮烈他們最後無非是力竭而死,而劉威教授,恐怕就會那麽凍死?渴死還是餓死?
更有可能的是,那些人被人胄弄死,去掉腦袋後,成為新的人胄。
獨孤浩炎起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喂給他喝:“那下次帶人,提前說好價錢,一個人一百萬,以後他們誰都不敢隨便進不明之地了。”
道淼被他這話逗笑了: “劉教授那樣子,也不像是有百萬存款的人。”
“他的學生像,一個學生湊二十五萬,四個正好一百萬,四個學生就當是免費贈送的好了。”獨孤浩炎不愧是生意人,算帳就是快,而且將師生情誼算進去,讓他們花錢還不能抱怨。
“嗯,聽你的,不過別一百萬了,你當人人都是你那樣有錢嗎? “道淼伸手捏了捏獨孤浩炎的臉蛋子:“就要一萬塊好了。”
“好,要過之後,全都捐給福利院。”獨孤浩炎將他的手放回被子裡:“睡一會吧”嗯。“小天師眯了眯眼睛,閉上了。
“睡吧,等會我讓人給你留飯……”獨孤浩炎一直守著道淼,直到小天師睡著了,睡沉了,他才離開床邊,出了帳篷,不過沒離開帳篷門口。
南宮烈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衣服,出去後去後勤那裡喝了一碗面片湯,裡頭兩個荷包蛋,他們都餓了一天了,不敢多吃,吃了一碗擋住饑餓感就行了。
出來後看到獨孤浩炎在這裡,就走了過來,本來想正常說話的。